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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灯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散开的柔软银发被他垫在身下,CD机里的音乐还在播放,窗外的狂风暴雨似乎都变得小了一些。游轮在暗夜飘摇的海里摇晃,做着安静的梦。他就安然地,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睡着了。
他的呼吸很浅,几乎听不到声音。
昨天的风衣被随手扔掉,现在他穿的是爱尔兰准备的衣服,浅灰色的高领毛衣、宽大的椅子和暖色调的灯光混在一起,像一个马上就要融化的童话。
一缕银发从椅背上垂落,掉到黑泽阵脸上,少年浑然不觉,依旧在睡;降谷零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要帮他把头发拿开——
但就在他伸出手,快要碰到人的前一刻,黑泽阵睁开了眼睛。
“你要做什么。”
墨绿色的眼睛里杀气一闪而过,看清人后才收敛起来,似乎是因为被吵醒,黑泽阵生生把疑问句念成了陈述句,虽然面无表情但降谷零发现黑泽阵的心情很差。
差到如果降谷零不是熟人,那一定会在黑泽阵醒的瞬间被他掐断脖子。应该,不是因为刚睡着就被吵醒……吧?
这会儿收手反而会显得自己心虚,降谷零无比镇定地把那一缕银发拨到一边,说:“我还没碰到你就醒了,所以贝尔摩德说你们有一腿完全是胡说吧。”
黑泽阵抬眼看他:“那个女人这么跟你说了?”
降谷零思忖了一会儿,才回答:“不止我。”
黑泽阵没好气地说:“她的话你最好一个字都别信。”
他最不喜欢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在组织里高调行事的蠢货,另一种是神秘主义者,刚好贝尔摩德两样全占。
哦,波本也是。
降谷零发现黑泽阵看他越来越不顺眼,小心翼翼地打出了一个问号。他现在都已经是组织的BOSS了,琴酒不至于还要为当年的账单看他不顺眼吧?
黑泽阵:哦,对了,还有那位先生点名让我看的账单,那位先生说“贝尔摩德和波本是你放出去的,他们的账归你管了”。
天知道那次任务黑泽阵只是不想让这两个人碍事,就随便让他们出去公费旅游,结果从那以后这两个人的账单都送到了他手里。虽然不用他付钱,但烦得很。
“哼。”
“我刚才做了什么吗?”
“没有。”
降谷零听懂了。
虽然黑泽阵说的是“没有”,但他实际上的意思是“你吵到我睡觉了,现在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高兴”,理解了这点的降谷零站起来,说我现在走,你休息吧。
他的视线落到黑泽阵泡的红茶上,除了最开始的一杯,黑泽再也没给他倒过,都是自己在喝,甚至把茶壶放到了自己那边。
降谷零又看向刚才睡着的银发少年,问:“茶里有安眠药?”
黑泽阵漫不经心地说:“你的没有。”
就算这样你还能在有人碰到你之前就醒,真不愧是……在组织里活了二十年的人啊。
降谷零看黑泽阵把自己的长发捞起来,往床边走,忽然问:“你一直这样?枕边不能睡任何人?”
“不然呢?就好像你没想过杀我一样,波本。”黑泽阵打了个哈欠,随意地回答。
药是让爱尔兰从组织里拿的,本来不是“安眠药”,是用来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