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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行吗?我怎么可能伤害你啊。”诸伏景光看着他,就像是在问,我可以保护你,你真的不能睡一会儿吗?
“……”
黑泽阵还记得,上一个对他说这句话的人,从背后捅了他两刀。但他没打算把来自过去的情绪带给家里的小孩,就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感受埋在心底,说:
“我试试。”
银发少年把咖啡放在一边,靠在旁边的人身上,呼吸很浅,好像是睡着了。
诸伏景光知道黑泽阵没睡着。
只要一有危险就会从浅眠的状态里醒来,无论如何也算不上真正的睡着,在记忆不受控的情况下甚至得不到休息,黑泽就处在这样的状态里。
他轻轻把自己的外衣盖在黑泽身上。
“晚安。”
黑泽阵听到了,但是没有睁开眼睛。
行李箱被拖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然后是被匆匆按掉的手机铃声、怕吵醒别人而压低的说话声、孩子的哭闹声,还有不知道谁的手表正在咔哒转动的声音。仔细听去不是炸弹计时器的声音,就懒得继续关注了。
这些声音如同潮水一样将世界的浅层推到眼前,只是听到就几乎能想象出候机厅里正在发生的事。
他很少在这种环境下睡着,除了十三年前那次。
十三年前。
那是他在乌丸集团里待的第七年,这年他二十岁,刚刚成年,跟现在完全不同。
他记得那是春天,三月份,他正在巴黎执行任务。那位先生告诉他,这次任务完成后就允许他回日本,虽然那时候的日本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回去的意义了,但那位先生大概觉得很有趣。
任务完成得很顺利,他还有时间去喝杯咖啡,但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A.U.R.O同伴的紧急联络。
不是给他的,是作为最后手段的联络方式,按理来说事情不应该如此,身处另一个组织的他也不该管这件事,没人通知他A.U.R.O的行动,他早就被排除在外,像个局外人,并因此跟维兰德在电话里吵过好几次。
他看到死信箱里的讯息,本想通知维兰德找人处理,却发现维兰德的电话打不通了。
二十岁的他站在公共电话亭里,回想起那则短短的讯息,那是某个同伴最后的求救信息。
他跟那位先生说他成年了,想在巴黎玩几天作为成年的礼物,那位先生同意了。
然后,他回传了讯息,并在一天后得到了同伴的回应:
「计划出现问题,目前形势不明。我们跟总部失联了。Betula(白桦)昏迷,情况不太好。我们的机构里,出了一个叛徒。」
落款是Abies(冷杉)。
A.U.R.O里……怎么可能有叛徒?他们不都是彼此的家人吗?
银发的年轻人在巴黎的街角沉默。
他不知道维兰德有什么计划,那个人早就不把他当自己人了;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陷阱,毕竟机构里有叛徒的情况下,这也可能是引人上钩的鱼饵。
但,他不想再看到同伴死在他能触及到的地方了。
第100章 鹤鸣于日落时分
确认彼此身份的过程极其艰难, 毕竟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黑泽阵也不清楚现在A.U.R.O的暗号。但即便如此,在看到他的时候, 他的同伴们还是立刻就认出了他。
“你、Juniper?你不是七年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