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威震华夏(1/2)
晋阳城由不同的城区组成,每一片城区的功能不同,入夜后的防禁级别也都各不相同。
像是城中核心的大丞相府与曾经遭受西贼洗掠的晋阳宫,一待入夜之后,除非拥有丞相府特批的通行手令,否则禁制任何人员出入,敢有抗令违禁者格杀勿论!
位于城池东北角的并州州城,除了州府所在,也多有在事晋阳霸府的官员家眷居住,防禁级别同样偏高。入夜后街曲间都安排有巡逻人员以查禁盗匪,城门也有守军严查人员出入,哪怕官员家属因故出城也需要具案报备。
此夜因是中秋,州城内诸家门庭内也是非常热闹。时下的中秋节尚未被赋予人月团圆的美好寓意,但赏月的风俗则由南向北逐渐的盛行起来。
乱世之中祸福难卜,朝夕之间难免就有生离死别之痛,亲人们彼此间能够平安健康的相见就足慰人心,值得庆祝。若再揽月抒情丶高歌一曲,自然就让人更加的欣慰欢乐。
但在美满时光,总有曲终人散一刻。位于州府西侧的一座宅院里,之前厅堂内外还是灯火通明,笙歌舞乐不绝于耳,但随着夜色渐深,歌舞渐息,灯火削减,不断的有车马离开宅院。
在这宅院门侧,有一支州兵小队驻扎,初时还对出入这户宅院的车马队伍稍作盘查,但随着离开的人多了,便也都懒得再作查问。
「这一户人家怎麽这麽多的宾客?」
一名州卒望着络绎不绝离开这宅院的访客,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这丶这不可,绝无可能!」
守卒闻言后已是一惊,待将符令验看无误后心中便更慌张。
月沉日升,新的一天到来,几十艘轻舟快艇分布在淮水这一段湾流河面上不断的寻找打捞。
你等或见镇兵刁悍难制,但我主公破之如屠鸡劏狗,淮南此境是益我河北亲友,如有镇兵因贪欲夺,使君等可以修书投告义阳,我主公必然引众再来攻逐其徒!此意并无别图,只是不忍亲友见辱兵家。」
那队主讲到这里便故作神秘的示意众人靠近自己,旋即才又说道:「之前领兵来寇晋阳的西贼李伯山,还记得吗?便是这一户长息!别的刑家早就没为官奴,但这一家非但安居闾里,还能当堂宴客,就连州府都派咱们在此当值,虽说监视,但也是为的防范那些镇人家奴前来滋扰……」
那队主闻言后便笑道:「这一家乃是陇西李氏族属,多少世道名门都与他家论亲交友,宾客自然就多了。」
高乐说完这话,便转身向船舱内行去。
李伯穆初时还以为今次或是不免大祸临头,但却没想到竟是好事临门,虽然这言语听来让人羞恼不已,可如果对方真的愿意止戈撤兵,并且将寿阳拱手相让,再难听一点的话他也能受得住啊!
他早从别的渠道得知西魏大军进兵淮南的事情,心内还盼望着对方或许因为合肥地处仍远加上城池高大坚固,可能不会进攻合肥,只是积极修整城防,打算固守城中。
在参加完慕容绍宗的葬礼后,那些降兵俘虏们心中对李泰的抵触和仇恨大为削减。人这一生无非生前身后,慕容绍宗生前自是战功赫赫丶威名远播,如今惜败于李泰之手投水而死,李泰仍还愿意为其打捞尸体并全身下葬,也实在没有亏待慕容绍宗。
见对方如此上道,高乐便又笑语道:「李大都督的要求也很简单,希望使君能够暂且引部移防东关,容我军进驻合肥短日,旬日之内必将合肥丶寿阳诸城拱手以让!」
达成这样一个结果,李泰倒也颇感满意,于是便引部撤出了竟陵,旋即便安排人员护送江陵的使者和质子萧方略前往关中,自己则径直返回穰城。
州卒听到这话后便稍作沉默,旋即又忍不住开口说道。
「高丶良弼且慢,此事重大,请容我深思一番。」
若真欲进据合肥,何必为此诈计!只是略取城中人员物资以补军用,顺便与使君结成前盟。但若使君不愿相信,转日再来便非河北故旧,而是杀人之刀!」
两天后,寿阳的舟师便沿淝水南来,而李伯穆也终于决定引兵暂退东关,并没有留在城中据守交战。
自此寿阳这一场战事便宣告结束了,慕容绍宗率领南来的这些士卒丶甲马和器杖诸类,除了战死战损,剩下的全都被李泰所缴获。而在经过一天的打捞之后,就连慕容绍宗自己也落在了李泰手中。
如果是换了李泰被慕容绍宗……呸,这大可不必做什麽类比。反正李泰如果跟东魏交战不利而身陷敌手的话,那是绝对没有什麽好下场的。
李伯穆自然是知道高仲密这个族子,如今被人兵临营外,并又惊闻慕容绍宗战没的消息,尽管心中极不情愿,但还是硬着头皮前来相见。
当李泰率部抵达竟陵的时候,整个江陵都为之震惊不已,湘东王急遣使者前来求和,愿意派遣质子前往关中,并且希望重金赎回竟陵。
车中李倩之探身出来,口中叹息道:「阿磐在关西创成偌大局面,又将叔父寻回荣养关中,兄等于情于理都应奔赴相助。我等若尽同往,一则会给阿磐增添许多人事负担,二则人员太多恐怕也不便潜渡,所以只能祝兄等护从叔母西去一路顺风。
中年人乃是李泰的同祖父堂兄李裒,听到李倩之这麽说便也不再多劝,用力抱拳摆手之后便与一名随从往暗巷另一方行去,前往城中约定地点与其他分批离开的家人们汇合。
众人听到这话后,也都不由得暗叹一声,心内自是颇感震惊。
听到如此荒诞的一个条件,李伯穆便又连忙摇头拒绝。他又不想萧范那麽愚蠢,怎麽可能答应这样的条件!
「我之前转告主公良言,看来使君是一点也没有听在心里。我主公近日来西击汉中,南临大江,东破淮南,所向披靡,势不可挡,使君自以为才能势力强过南梁柳仲礼丶亦或慕容绍宗?此皆我主公阵前败将。
随着宾客散尽,宅院内厅堂灯火也都熄灭,送走了最后一驾宾客车马后,家奴们便关上了宅地的大门。州兵们见状后便留下两名值夜人员,剩下的则返回州府复命。
之所以要强逼李伯穆作此交易,当然是为了贼不走空。只凭慕容绍宗麾下那几千人马的缴获尚不足以满足李泰的胃口,寿阳只是一座残破空城,所得同样有限,合肥这块肥肉他自然不想放过。
队伍最前方的李允信歪戴着一顶突骑帽,一边挥起马鞭抽打入前盘问的城门守卒,一边随手将一枚符令抛了过去,口中还用鲜卑语怒骂着。
高大将军革命心炽,今日出入宾客诸多,难能逐一细辨,若是大加推问,必然有碍他革命之计,兄等也不必过于忧计此间亲友,来年必定相见有期!」
李伯穆见状后,心内挣扎一番,才又对高乐喊话说道。
因为兄长遇刺身亡而执掌大权丶在众勋贵们拱从之下奔赴晋阳的太原公高洋途中得知这一消息,心中也是大为震惊,忍不住问向左右:「攻灭慕容绍宗那敌将李伯山,莫非是当年进寇晋阳之人?」
邺城方面比关中更早接到慕容绍宗战死寿阳的消息,已经被系于邺都软禁起来的王思政得知此讯之后,当即便着令家奴外出沽酒,从早到晚豪饮一通,先笑后哭,到最后已经分不清是哭是笑。
高乐闻言后便点点头:「我军两日后便会临此,在此之前使君随时可以遣使来告。」
王僧辩久镇此边,入镇后自然很快便将竟陵的控制权重新夺回,并且收聚旧部人马聚结数千之众。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向安陆进军,西魏寿阳大捷的消息便自淮南传来,然后湘东王调其回防江陵的军令便也很快到来。
西兖州刺史李伯穆在兵不血刃的入据合肥之后便改任合州刺史,当其收到慕容绍宗使人传告的信息后,心中自是既惊且忧。
「哈,这样的名门哪怕没落,总也还有几分底蕴遗泽供子孙消受。更何况你不听闻,可能只是你见识短浅呢。」
晋阳城本就是镇兵们的乐园,而蔚州司马徐显秀在这一干骄兵悍将之中也是最张扬跋扈的一波,其人未有殊功可称,但却人面广阔兼财力雄厚,同高王外甥娄睿等顶级勋贵二代们都交情匪浅,其部众们自然也都狗仗人势丶嚣张得很。
「瞎了狗眼的贼丘八,我等乃是蔚州徐城主部众,竟敢阻拦!」
通过这一次交易,他也向李伯穆及其背后的河北世族们传递一个信念并达成一个默契,咱们才是自己人,你们没兵我有啊。等到被人眼珠子都揍出来的时候,你们也可以摇人让我去帮忙,咱把晋阳那窝玩意儿天灵盖都给掀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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