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魏使倨傲(1/2)
北齐使团突然发起袭击,留守于此的南梁军士们仓促应战,极短时间内便伤亡十数人。
留守在此的领军胡僧佑自是羞恼不已,但他也知道皇帝陛下是希望在此两国之间合纵连横丶通过各种外交平衡手段来获取利益,并不希望彻底得罪哪一方。
因此尽管胡僧佑满怀愤懑,也不敢真的下死手围攻,当听到李捴喊出手下留情的时候,他便着令军士们将这些齐人在寺庙门前包围起来,不再下令进攻。
齐使那里本来也是满怀壮烈,结果打起来之后才发现情况判断有误,这看似不大的寺庙中居然驻守着这麽多的甲兵。
行动既已暴露,而且敌众我寡差距明显,再继续拼杀下去也只是无谓的牺牲,特别在见到南梁军士对他们并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后,这最后一丝拼命的理由也没有了,于是便都纷纷弃械。
李捴看着门外人群中的崔瞻,欲言又止,他乡遇故知诚是一喜,但若是眼下这样的场景,那就确实不如不见,完全没有任何的喜悦可言。
眼下这场合明显也不适合叙旧谈话,于是李捴便抬手微微向崔瞻打了一个手势,然后便抽身退回了寺庙中,以免再这麽对望下去彼此更加尴尬。
江陵皇宫中,皇帝萧绎还在与一乾重臣们商讨明日该要如何安抚魏使丶又如何回应齐使,却没想到他这想要左右逢源的念头已经要落空,人家双方使者早已经干起来了。
当胡僧佑派来的使员入告变故之后,萧绎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那怒火闪烁的独眼瞪得跟个小灯泡一般,拍案怒吼道:「欺人太甚,当真欺人太甚!魏使骄狂,妄图以绝交迫我,齐使放肆,竟于我城中行凶!全都该死,统统该死!我梁家庙堂,岂是这些凶徒匹夫的乐园!」
突然发生的变数顿时将他心中挤压的怒火都引爆出来,他之所以费心尽力的在这双方之间交涉斡旋,确是存在着私心的考量,但又何尝不是因为体恤天下士民百姓的缘故?
一旦诸方贸然开战,无论胜负如何,承受代价的总不会是那些庙堂上的决策者,而是行伍中的士卒丶乡野间的百姓。战火一旦蔓延开来,又将民不聊生。他数年苦心孤诣的终于平定国中的叛乱,所面对却是一个民生凋敝丶残破不堪的社稷,委实不忍再将兵祸播于人间!
可恨这双方的使徒,一个比一个更加的嚣张放肆,一个比一个更加的不识大体,皆以行凶弄险以为能,全然不体会他这王者仁心!
心情极度愤懑之下,萧绎也不打算轻易放过此事。
略加沉吟后他便开口说道:「速将齐使一行押送州府圈禁起来,不得命令,不准供给饮食!另齐使一行何以抵达东城寺丶又从何处获取到的甲杖器械,全都彻查清楚!此夜当直巡街的城卫,齐使寄宿之家,统统不准放过!」
然而他刚刚下令完毕,旁边便有人小声提醒道:「齐使入城寄居是豫宁侯家。」
豫宁侯便是裴之横,这个爵号也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他们南梁君臣的美好愿景,只可惜如今豫宁不宁他们也说了不算。
自从发生王琳部将湘州叛乱之后,萧绎也意识到需要注意和下属大将们的互动方式了,不可再像往年那般动辄打骂责罚。
河东裴氏本非江陵旧属,侯景之乱发生后淮南又渐为北齐所夺,裴之高无所归从才带领部众来到江陵听命。如今裴之高虽然已经病逝,但其诸弟与门下子弟俱当壮年,更兼有数万部曲,也是一个需要慎重对待的国中名族。
萧绎听到这话后神情不免一滞,他并不是不知道此事,只不过刚才怒火上头一时间只想着问责迁怒丶却忽略了这个问题。
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他自然不好出尔反尔,于是便又冷哼道:「裴氏又如何?裴公勇毅,不与齐人合谋,但却难保家奴暗通齐使丶乱我法度!」
说话间他便着令王僧辩之子丶侍中王顗持其手令,率领一队禁卫军旅前往裴之横宅上,严查宅中奴仆可与齐人勾结行凶。
齐使这边相关人事安排完毕之后,魏使这边也不能忽略。
虽然魏使入城后便开始闹别扭摆谱,但在这次变故事件中也是属于受害者一方,因此萧绎在想了想之后又望着王褒说道:「请仆射代朕前往抚问魏使,并请暂引魏使入仆射邸中居宿。明日再于邸上集聚众同僚设宴为魏使压惊,一应用物禁中给出。」
发生这样的情况,其实由他出面来安抚魏使更好,但他却不清楚那魏使眼下是何心情与想法,如果他在禁中设宴但对方却拒绝出席,这无疑就会让他大大丢面子,所以还是让王褒代替自己出面先作投石问路比较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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