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6 兄终弟及(1/2)
高洋听到高演这一番回答,嘴角便浮现起了一丝颇为玩味的笑容,旋即便望着高演说道:「这麽说,你也觉得国业应当由太子继承,若真如此,并不会心生怨愤?」
高演听到这话后又是微微皱眉,片刻后才又低头说道:「父业子继丶人间至理,此事又有何可疑?臣与陛下虽然同是手足至亲,但较之骨肉仍有浅疏。况且嗣位早由陛下钦定,臣安敢心存异念!」
高洋听到这里后,又是呵呵一笑,旋即便又转望向跪在另一旁的高湛微笑道:「你又有没有异议?」
「没丶没有……臣没有异议丶决无异议!」
高湛听到这话忙不迭将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完全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反对。无论父业子继还是兄终弟及,可都跟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要再因此而遭受惩罚,那可就真的是太冤枉了!
然而高洋今天主打就是一个语出惊人,听到这两人先后表态后却又笑语道:「可以有,你两人但使真有为家国尽力之想,又怎麽会没想过将此重担抗于自己肩上呢?国之有事,需仰长君,文襄旧年遭殃横死,我亦进为替补,而今国情同样内忧外患,吾子为嗣又何如吾弟呢?」
眼见皇帝继续纠缠于这话题,似乎并不是说说而已,高湛便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液,而另一边的高演却如芒刺背,自从入堂以来心跳就一直没有放慢过,这会儿更是紧张的心几乎都要跳出了嗓子眼。
他自知皇帝越是纠缠此节,便表示其人对此越是在意,一旦应答稍有不妥,可能就会遭受严厉的惩罚打击。这番话与其说是在鼓励他们,不如说是让他们自己总结不宜兄终弟及的理由。要逼迫他们认清楚这一点,不要再心存幻想。
这样的情景之前高演与下属们可是没有预演过丶也根本就没有考虑到,此际便完全需要他自己进行临场反应。
在经过一番权衡思索之后,他才迎着皇帝那已经变得有些咄咄逼人的视线继续垂首说道:「当年形势怎同如今?当年天命未移丶名位未定,文襄拙于谋身丶以致遇难暴毙,更遗祸于家门,稍有不慎丶万劫不复。
唯陛下不畏势态凶险丶毅然挺身,统合上下丶易鼎革命,遂成齐氏今时之基业,此乃参天造业之功!臣等俯受此功庇护,遂得保全性命丶倍享荣华,如今所享已是恩遇之厚,若仍敢有别图,更与禽兽何异?」
高洋听到这里后,才抬手说道:「免礼起身入座吧,此间茗茶乃高僧手制,提神醒脑丶回甘悠长,滋味不逊美酒琼浆。」
听皇帝这麽说,高演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熬过了这一场考验折磨。
但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须知皇帝之前便健康堪忧,此事高演也早有所知。如今又经历一场战败的打击,从前线撤回后居住在辽阳甘露寺中不肯返回晋阳丶又不去邺都,实在是有些心意难测。
眼下皇帝将他们兄弟招至辽阳来,针对后嗣问题连连发声,危险性较之平日加强数倍都不止,稍有大意可能真就要当场送命,尤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对,实在是不能松懈。
一同落座的高湛却仍有些意犹未尽,想要看两位兄长继续讨论如此敏感且危险的话题,反正高演那一番陈述是不能说服他的,始作俑者,其无后乎?皇帝既然凭此上位,那其他的兄弟又为何不能?
当然这事情就算敲定,那也暂时还轮不到他,所以他也只是心中念头略作闪过,并不敢直接开口讲出来,以免引火烧身。
接下来高洋又狠狠满足了一把高湛,虽然让他们两人免礼入席,但却并没有结束这一话题的讨论,并且还进一步的将高湛也给拉入了进来。
「父业子继诚然是道理,然则兄终弟及同样可行。只不过后者往往会因私心作祟而多有滋乱,故而不为世人所推。」
高洋讲到这里的时候,便长叹一声道:「我虽然造此国业,但也并不执着于传位子息。选谁为嗣,乃是要观人才力。前之所以早立嗣子,不过是为了安定上下人心的手段罢了。可如果真的所托非人,那所祸害的则不只一家一户。传位延安,于我亦可,但你日后是要传及子嗣,还是要次及阿九?」
「呃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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