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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摸一摸兔耳朵。

    这兔子自打被他抱起来,就安安静静的,乖巧了许久。却见它忽然一耸头,整只兔“嗖”地就蹿了出去。

    屋内没有什么家具做跳板,它直接扑向距离较近的摇椅,并在飞扑的过程中亮出了爪子。

    从驯顺到扑出,不过一息。

    “双楼!”贺今行惊声叫道。

    却见陆双楼豁然睁眼,快如闪电般伸出五指,准确无误地截住了飞来的兔颈子。

    如雪白棉花般的一团在手中不断挣扎。

    他慢慢收紧五指。

    “好快。”顾横之说。

    不知道他说的是兔子还是人,总之贺今行松了口气。

    或许因为陆双楼这人平日总似没骨头,能坐着绝不站着,看着比实际更瘦弱一些。

    他下意识就有些担心,没细想对方也是个练过的。

    “还挺肥,烤着吃了吧?”陆双楼答道,微微松了手。兔子立即给他一爪子,被他眼疾手快地躲开。

    这小东西跌到地上,扑腾了几下,飞速起立,然后蹿进了床底。

    贺今行蹲下去看了看,一片黑乎乎里,雪白的兔子缩在床底下最角落,警觉地竖着耳朵。

    “怎么弄出来?”

    床不大,也不高,目测得趴着才能进去。

    “要么吓出来,要么爬进去抓。”陆双楼坐直看看两位同窗,“谁来?”

    另外两人一齐摇头。

    “那没辙,我也不想弄脏衣服。”他站起来,“看来今日是吃不成兔子了,去找找果子?”

    “也好。我们走了,或许兔子就自己出来了。”贺今行点头,视线撇过那张窄床,跟着一起出去了。

    张厌深推开自己在师斋的小院大门,几个着常服的人正等在院子里。

    为首的中年男人扶着三指宽的腰带,见他回来,笑眯眯地拱手道:“张公。”

    “请。”张厌深说着,却并不停留,径自走向室内。

    男人自下属手里接过一个食盒,自然地跟在他身后进屋。其他人则守在四处。

    起居室简洁而雅致。

    两人于一方长案两边坐下,正对的窗扇大开,框起小院里那株枝叶青青的腊梅。

    中年男人打开食盒,取出一壶两盏,并盅碟碗筷,再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奉于对方。

    张厌深双手接过,抿了一口,“栝蒌实,薤白,半夏,佐黄酒。”

    他眼里浮起笑意,“杨大人有心了。”

    “春寒,张公保重身体。”杨语咸举杯以敬,再仰头一饮而尽,方才舒了口气。

    “梦此来有两件事。”他边分盅筷,边絮絮说道:“第一。上巳不久,京中纨绔闹市纵马,引发踩踏,两死十七伤,皇帝震怒,傅家推了个庶子做替罪羊。”

    张厌深未用午饭,此刻只慢条斯理地喝粥。

    杨语咸继续道:“也不怪秦相,领头的是他亲儿子。虽说是个酒囊饭袋,但命好,他老子就他一个。还指着传续香火,不护不行。”

    院子里安安静静,屋子里空空荡荡,他说得缓慢而随意,仿佛评价的对象不是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而是随便一个村夫。

    沙哑的声音飘远,细听之下倒生出些这人在窃喜的感觉。

    “傅家付出一个庶子,得到了什么。”张厌深放下调羹,瓷柄碰上桌案发出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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