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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的大宣官话。

    “刘大人,本将军无意冒犯你,只要你能配合我们,你就还是这苍州的知州。”

    这西凉畜牲竟然会说大宣官话!

    牧野镰边跑边不时地回头看,他人高,看见州府的人不论官职高低,都跟着知州一起挡住了那些西凉兵的去路。

    知州背对着逃散的人群,扬刀直指对方,“休想!”

    那日阿一来就被拒绝,并不愤怒或是意外,只是略感遗憾。

    怒月太子的命令是尽可能留下原州府,以便更好地控制苍州。但是留不住也没关系。

    他把将旗交给下属,抬手将沥着血的弯刀转了一圈。

    他喜欢忠诚而有骨气的人,杀死这样的敌人会令他更痛快。

    州府的人墙只略略阻挡了片刻,便被西凉骑兵冷酷撕碎。

    牧野镰这次回头,只看得一蓬鲜血泼到府衙大门前的灯笼上,将灯火也染成猩红。

    蹄声再次如轰雷迫近,这一次绕是他也再不能分心,全身都运转到极致,只有一个念头一个目标——逃!

    不能停下,不能跌倒,来不及注意其他人,更没有时间去救人。

    否则不等西凉人的屠刀挥来,就会先被一同逃命的百姓踩死。

    不知过了几条街,前后左右也不知换了多少拨人。

    到处都是惊惶奔逃的人影,哀鸣惨嚎的哭叫。

    在这个寻常至极的黄昏,不少人已回到家中,炊饭等食。

    西凉骑兵犹如天降魔神。他们茫然失措,反应稍慢一些,整座城池就已变成屠宰场。只要被骑兵的阴影笼罩,不论投降还是反抗,都只有死路一条。

    在高速冲锋而序列丝毫不乱的铁甲洪流面前,血肉成了天底下最柔软的材质,一触便碎。

    官沟里流的不再是污水,而是分不清谁的鲜血;砖缝中填的不再是沙尘,而是践踏成泥的碎肉。

    牧野镰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不,半座城的逃亡比他这辈子还要长,他是豁出半条命才捡回剩下半条命。

    一行四个人出了城也不敢停留片刻,顺着盗取印信后的撤退路线狂奔出好几里,和接应他们的部下汇合,才敢稍微放松。

    其他马匪见状大惊,纷纷问他们怎么了。

    牧野镰没精力细说,催大家赶紧撤退。

    师爷是个文人,已然累得虚脱,根本骑不动马。他就把人放到自己马上,顾不得黑夜不便,抽马狂奔。

    一路南下向净州走了大半夜,人马都已疲累,才在黎明之际寻了个地方暂且歇息。

    马匪们此时都知道事态严重,西凉人神不知鬼不觉打进来,再待在苍州不只是不好混,还有随时碰上杀身之祸的可能。

    师爷虚弱地说:“若是弃了马,混在流民群里,或许用不着堪合文牒,就能过衷州。”

    牧野镰比他稍微好一些,问:“这么多西凉兵,你觉得他们会留在苍州还是撤退回西凉?”

    师爷:“咱们要是能翻过业余山,有屠城的实力,你会轻易收手么?”

    昨晚跟随去苍州城的下属之一恶狠狠地说:“那不得多屠几座城,能打到他们王都最好!”

    另一个却说:“万一衷州过不去怎么办?那些中原人眼睛都长在头顶上,来西北做生意的都还嫌弃我们是乡巴佬,肯定不想我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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