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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擦干净了,头盔就放在他身边。

    来吊唁、来守灵的将士实在太多,职级不一,有的人不忍久留,有的人能守上一整夜,有的人痛哭不能言,有的人会和大帅低声说好多话。

    所以,他并不时刻待在灵堂。

    军营里绝大多数事情他都会做,哪里需要人他就去哪里。修壕沟修帐篷,安抚伤兵配药熬药,何将军送往宣京的奏折也能帮忙润润色。贺冬劝他静心休养,但他做这些并不费神,反而劝对方歇一歇。

    殷侯遗愿,身后要回遥陵,和他的妻子谢如星葬在一处。

    他告诉何将军,后者如实写进奏报,之后相关的事宜,都会同他商量。

    将士们起初都觉得他有种很熟悉的亲近感,知道他是殷侯叫到身边来的亲人之后,也就不再多疑,反而多添许多信任。

    爱屋及乌,不过如此。

    王义先半夜到的,披上麻衣进灵堂。此时万籁俱寂,堂内只有两个人。

    贺今行才换进来不久,正跪在灵前烧纸钱。顾横之跪在他身边,将厚沓的黄纸分薄,不时给他递上一份。

    这两个年轻人常常待在一起,吃饭坐一块儿,做事互相搭把手,同进同出的,值守的军士已经看习惯了,也并不觉得顾将军给他们大帅跪灵有什么不妥,仙慈关所有人都愿意,并以其为责任、为荣耀。

    王义先却顿住脚步,拧起眉。

    他接到铸邪蒙诸兵临仙慈关的消息,第一时间的想法和殷侯一样,调一个大营的精锐再加一个大营的步兵,据关防守绰绰有余,其余部队仍可留在苍州北部,牵制住没能撤走的西凉军。

    特编营并非在他首选之中,但是顾横之听说之后,主动请战。他只当年轻人挣功,也没有非得拒绝的理由。

    如今看到这一幕,却怀疑起对方的动机,是否真如他所猜,还是别有目的。

    顾横之先看到他,低声对贺今行说:“王参议来了。”

    王义先也听见了,按下所有想法,走向灵柩。

    “军师。”贺今行按着团垫站起来,取了三支香递给他。

    王义先并香于长明烛火中点燃,持香祭拜过后,才说:“去歇着吧,让我在这里单独待会儿。”

    他满面疲惫,声音里充满倦意。

    贺今行便应声出去。

    顾横之跟着一起离开,经过王参议的时候,对方看了他一眼,他颔首算是回应。

    王义先的视线则落到灵前的香坛烛火与牌位名讳之上。他绕过去走到棺材旁边,看向柩中人。

    铁甲苍颜,犹似面带微笑。

    他一手撑住棺沿,一手捂住脸。

    不是没有送行过同袍,只要一打仗,月月都有相识的人战死,不乏相熟的将领。但到底亲疏有距,在他心中,再也没有人比殷侯贺易津更加亲近。

    相伴二十年,贺易津心胸比他宽广,性情比他平和,很少置气,更别提与谁红脸,为人最是包容。而他早年轻狂,眼界高心气盛,看什么都不入眼,常碰一壁的灰,生一肚子的气,认识的人都说他早晚要撞上铁板。

    幸而他撞的头一个“板”就是刚刚封侯的青年将军。殷侯请他做幕僚,他从此背靠大树,再去踢板,便有了缓冲的余地,不至于头破血流。

    因此,他总以为先行道别的会是自己,可谁知却是送别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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