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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按照你的安排来做事,走你给他定好的路,不如你意,你就要责怪他,说他做错了。”

    顾穰生单膝磕到地上,让她更方便地抓住自己,“我知道,我没有怪他。我只是想和他商量,怎么安全地拒了皇帝,退了禁军的差事。”

    君绵揪心道:“他不小了,自己的事能自己做决定,你为什么就不能只是好好地支持他?”

    她边说边喘气,缓缓又道:“元铮哪儿也不差,既为长历练多年,又有功绩在身,接你的任不会叫将士们不服。你到底在坚持什么,是因为她是个女子,还是因为她不是你的亲生孩子?”

    顾穰生扶住她双臂,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心中钝痛,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在他大儿子出生那天,他爹战死,他接任总兵。冥冥之中仿佛是早就注定的宿命,他一家男儿,生为南方军的将帅,死是南疆地底下的忠魂。他儿子,他孙子,他孙子的孙子,代代都应如此传承下去。

    如今却告诉他,这只是他先入为主一厢情愿的想法,他寄予的厚望、铺好的道路不过是束缚和枷锁。

    他实在难以相信,难以接受。

    君绵注视着他的眼睛,多年相知的默契让她很快想明白了他心中难以跨越的坎,她感到可气又好笑,只觉丈夫还是当年那个蛮不讲理的小霸王。

    然而爱人不复年轻,霜雪盖乌发,又令她想起这些年他亦多有不易,伤疤亦与功勋等身。

    种种担忧与心疼互相交织拉扯,在她心中翻涌一刻,化作泪珠滚落衣裳。

    顾穰生手足无措,像犯了错的孩子似的嗫嚅着不敢说话,伸手想替她擦泪,半途又觉得自己手脏,单手在怀里摸了好一通,才找出手帕。

    君绵却攥住帕子,不准他动作,自闭眼嘶声抽泣。

    顾穰生突然没来由地感到恐惧,并让他慌张起来,急急开口:“阿绵,你想让我怎么做,我听你的,你别哭好不好?”

    君绵低下头,与他额头相贴,如私语一般:“我想见我小儿子,顾穰生,你能让我的莲子回来吗?”

    顾穰生可以不再束缚大儿子,可以重新正视外甥女,唯独这一件事办不到。

    这是他和妻子一生也无法弥补的缺口,他什么承诺都说不了,只能跪在她面前,将她拥进怀中。

    “阿绵,你怨我吧。”

    君绵靠在丈夫身上,艰难抬起双臂环抱住他的脖颈,声音喑哑而颤抖,“我不怨你,顾穰生……我丢下你,你也,也别怨我……”

    “顾穰生……”她喜欢叫他的名字,也想用力将他抱紧一些。

    可她再也做不到。

    下一刻,她的手臂从丈夫肩头滑落。

    顾穰生感觉到了,如遭天罚,定在原地。半晌,他侧低头,将脸颊贴上妻子的脸颊,轻轻地唤她,“阿绵,阿绵……”

    青山失色,猗竹如晦。

    长风吹落浊泪,带走他怀中温柔,再不回头。

    顾横之背着老怪医下山,就见他娘被他爹抱在怀里,像是昏迷一般,阖着眼,了无生气。

    他爹一言不发,他不敢开口问,更不敢去探鼻息,怔愣片刻,扭头向好不容易才请下来的怪医。

    他没有开口,可眼里脸上全是哀哀的祈求。

    老怪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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