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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熟悉无比的声音与做派,除了桑纯还能有谁?

    “你怎么来了?”星央懵了一下,才把人扒拉下来,不忘嘱咐:“小声些,屋子里有人在养伤。”

    “谁啊?”桑纯扒着他的手臂,探头往院子里面打量。

    “是我的一个朋友。”今行跟他解释了一番,最后说:“你俩先叙旧,我去看看尘水。”

    星央点点头,“人正醒着。”

    今行前几日来,晏尘水半昏半沉,两人没能说上几句话。

    这一回,后者终于有所好转,能坐起来趴在专门搬过来的方桌上写写画画。桌角还摆着一碟蜜饯,但一个没动,因为冬师傅不准他吃太甜。

    今行进屋就替他吃了一个,但味道还是一贯的齁人,令他眯眼皱眉,连连摆手拒绝下一个。

    “星央也不爱吃,可惜。”晏尘水面露遗憾。

    “等你痊愈了再自己解决。”今行拖了把凳子过来坐,“这几天感觉怎么样?我看你气色比那天好一点。”

    晏尘水:“早晚会好的,只要死不了。”

    今行沉默一刻,说:“明悯也很担心你,只是他近日被委派了许多公务,包括到燕山去接北黎使团,连轴转实在脱不开身。”

    “我知道还有很多人关心我。”晏尘水明白他的意思,说:“宋大人来看过我几回,我爹的丧事多亏他帮忙,才等到我娘上京来接手。孟奶奶也来看过我,她那么大年纪,眼睛又不好。还有两个昔日我没怎么在意的同僚,我都没想到她们会来。我一直以为自己人缘不好,现在看也没那么差。”

    他自嘲地一笑。

    今行:“你娘来过?”

    “嗯,不过她只待了半天,就带着我爹的骨灰走了。”晏尘水说完,看到他惊讶的神情,又解释道:“她不是讨厌我,只是不喜欢京城这个地方,我又不愿意跟她走。”

    只要他们母子没有分歧,今行不会多加置喙,只说:“不管你是留在京城,还是去哪个别的地方,我都会支持你。”

    “我当然要留下来。我跟我爹发过誓,我要做法司最厉害的官。”晏尘水注视着他,眼中闪过犹豫、纠结的神色。不久,他下定决心说:“在我爹——”

    他抿了抿唇,偏头看向窗外,“在我爹行刑之前,我和他见过一回面。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几个月前就把房契过给了我。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我没有注意到……”

    廿七那天凌晨,他爹在盛环颂的监视下回到家中,跟他说了许多话。有些话他听得真切,有些话入耳就很是模糊。

    直到隔日上午,星央推他去观刑,他看到刽子手举起砍刀,血溅三尺,才突兀地回忆起所有,然后晕倒。

    冬师傅说他受惊过度而致晕厥,郁结于心所以伤情反复。

    其实他不怕砍头,也不怕在梦里看到他爹的头颅蓦地滚到他手中或是脚下。他是有些事想不明白,憋着一股气,要用很长很久的时间去缓解。但那都不是关键。

    今行递过来一块手帕。

    晏尘水连他的手腕一起抓住,继续说:“我此前一直认为拿我威胁我爹的不是贺鸿锦,舞弊案的真正主使也不是他。果然。”

    那天,他爹拉着他的手,用身体遮挡住盛环颂的目光,在他手心里写字。

    他们父子年幼时常玩这样的游戏,他辨认得轻而易举,“我爹告诉我,威胁他的是漆吾卫的统领陈林,那个狼子野心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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