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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冻,尸身丝毫没有腐坏的迹象,但死了终究是死了,放置一日夜,往日乌黑发亮的皮毛此时看着黯淡了不少。
陆旋伸手梳弄它有些打结的鬃毛,红了眼眶,强忍悲痛,喉咙里哽着硬物,发不出任何声音。
抚摸着踏白前额,陆旋声音低得近乎气声:“我不会让你白死的。”
门外,袁志与何承慕面面相觑,互相使着眼色,催促对方上前。
从何承慕那里得知战况,将军心爱的战马战死,在身为骑兵的袁志眼中,与失去战友是同样令人悲痛的事。但眼下石总兵重伤,其他将领又迟疑观望,不敢强出头,将军还要主持大局,不吃不喝怎么能行?
最终袁志懒得同何承慕僵持,上前轻轻敲了敲那扇紧闭的门,清了清嗓子:“将军,没事吧?踏白的事,还请将军节哀。”
门里没声响,他又说:“踏白肯定也不想见将军为了它不吃不喝……”
话还没说完,门忽地被人从内拉开,陆旋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扫了眼门口的两个部下。
两人垂下头,讷讷地唤了一声将军。
陆旋跨过门槛:“我无事,你们去忙你们的吧。渴了饿了,我自己会张罗。”
袁志面带担忧,何承慕拉了他一把,对陆旋说道:“将军,那我先退下了,我让厨房里给您留点吃的,热热就能吃。”
陆旋点点头,等那两个一走,回去取了一把短刀来,又拿了两个大桶。
将自己与踏白尸身关在屋里,陆旋跪在踏白身旁,垂下眼睑,闭上双眼静默片刻,重新睁眼,义无反顾地顺着咽喉下刀,划到腹部,一点一点地将马皮割了下来。
随后,他又将内脏取出,剔下肉,装进桶里,只留下一具白森森的马骨。
留下不易腐败的部分,剩下的就近找块地掩埋。
做这一切的过程中,陆旋始终心平气和。与其说平静,却更像是一切情绪到达顶点后所结成的一块盾,防止爆发崩溃,伤人伤己。
没有强烈情绪并不代表可以当做无事发生,陆旋对石士轻已经耗尽了耐心。
没有人能为他做主,那就意味着,他可以做这个主。
石士轻醒来时,已经回到了行辕内,身旁照顾的是自己府上人。不用问也知道,能被带回来,就说明陆旋侥幸胜了。
石士轻喝了药,问起身边人:“城内如何了?在我昏迷期间,没有发生什么吧?”
那家丁唯唯诺诺,吭哧瘪肚,石士轻眉头一皱:“有什么话说不出口的?”
那家丁垂首弓腰:“总兵大人,峦安城防,被陆将军派人接手了。”
石士轻脸色铁青,动起来扯了伤口,更是剧烈震颤:“谁给他的胆子!”
家丁面露难色:“总兵大人无法做出指示,城内其他将军不敢轻举妄动。陆将军说……”
石士轻怒道:“支支吾吾的干什么,快说!”
家丁不敢与他对视,盯着地面才敢说出口:“陆将军说,总兵大人决策失误致使战败,要上报朝廷,到时自会有人来追究责任。若是其他将军有异议的,出了差池便是他们的责任,一并问责。”
“混蛋!狗娘养的,一个南军小将,骑到我头上来了!峦安城什么时候让他做主了?”石士轻掀开被子坐起身,情绪激动之下,伤痛都被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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