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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鹿鸣的衣襟带子,窝在鹿鸣怀里睡了过去。  睡梦里还皱着小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又疼起来了。  鹿鸣玩了玩他厚厚的耳垂,又捏捏鼻尖,一个想法忽然冒上心头:要不然直接把这只小和尚带回去,自己养算了。第85章 不如你叫我声爹  这念头起了之后,鹿鸣便不想把不言还给那只老和尚了。  门外响起鬼鬼祟祟的脚步声,鹿鸣微微皱眉,将怀中的小和尚放下,打算先捏决藏起来。  不言好像感觉到他要走似的,手里越发攥紧了他的衣襟带子,门外脚步声逼近,鹿鸣只好割断了衣襟,隐身在旁边。  思过堂的门很轻的推开一点,探进一个脑袋,虚声道:“小师弟?”  “我在这儿给你放风,你进去瞧瞧。”  几个十来岁的少年和尚凑头商量,两个人在外头放风,两个拿着棉被溜进了思过堂。  “小师弟?”  叫了几声都没醒,另一人便道:“罢了,让他睡吧,定是累坏了。”  两人又探了探不言的额头,没有发烧,然后将棉被裹在了他身上,悄悄的离开了思过堂。  鹿鸣目光透过窗扉,在一棵古树后面看见了寺中的住持师父。  这些人自认为做的隐蔽,实则都逃不过住持师父的眼睛。  但住持没有拆穿他们,只远远的看着,他心里也放心不下这个年仅七岁的小徒弟。  明月之下,住持师父摇了摇头,正要走之时,脚底却滞了一下,回眸看向鹿鸣所在的方向。  鹿鸣已经躲在了窗后,住持定睛看了许久,没再看到人影,心存疑虑的离开。  寺中寂静的落针可闻,鹿鸣面对着思过堂中的佛像站了半晌。  他很久没有禅坐过了。  尤其入魔之后,禅心寂灭,更觉得愧对祖师。  如今对着佛陀尊像,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就连月光也吝啬不肯入户,只将庭院照的明亮,思过堂中却昏黑一片。  这黑漆漆的思过堂,正如困住自己心门的囚笼之地。  诸多心绪涌上心头,鹿鸣心中越发觉得苦痛难平,漫漫长夜艰涩难熬。  鹿鸣转而面向堂中佛陀,许久不曾禅坐的他理好衣襟,双腿跏趺而坐,手掐子午决,落放在小腹前,阂目静禅,试图参禅悟道,以脱苦海。  住持佯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从半开的窗缝看向思过堂内,心下却是一惊。  这只鹿妖竟在参禅。  他盘坐的姿势,比寺中许多弟子还要标准漂亮许多。  就连他脊背的弧度和微垂的头颅都恰到好处,仿佛他才是思过堂中受戒思过的佛子。  只是他眉宇微皱,似乎陷入了无法解脱的周旋,脸色并不泰然。  住持没有上前戳破鹿妖的存在,悄声转身。  鹿鸣禅坐一夜,月光不曾落在他身上,从前没有想通的事情,如今依旧没有想通。  他起身到了不言身边,不言薄薄的眼皮底下眼珠转动,睁眼醒过来便看到了鹿鸣的脸。  鹿鸣对他笑了笑,抬手捏捏他的脸,问他:“小和尚,你愿意跟我走吗。”  不言下意识的便要点头,鹿鸣先开口截断道:“别急着答应,跟着我未必是好事,要告别你的师父和师兄们,日子也会过得更辛苦些。”  不言指了指身上的棉被,问鹿鸣是不是他给的。  鹿鸣摇头,诚实道:“是你的师兄,你这一世的师父师兄都很疼你。”  若不跟他离开,不言大概会是被师父和师兄们宠着的小师弟。  鹿鸣道:“所以你要想清楚,要不要离开他们,跟我走。”  不言只思索了一小会,坚定的点了一下头。  [我想跟你离开。]  鹿鸣含笑看向这只小和尚:“那你叫我一声师父,我教你佛修,一定比你师父教的好。”  小和尚张了张嘴,忽然想到自己声音呕哑难听,又默默的闭上,心里有些纠结。  认鹿鸣做师父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但不言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  鹿鸣狡黠的眯起眼,这小和尚圆头圆脑的一脸傻样,他忽然起了逗弄的心:“要不如……你直接叫我一声爹,我必好好教导你。”  小鹿存着坏心思,噙笑等着小和尚上当,坑一把这个臭和尚。  其实也不算是坑,他这个岁数,叫祖宗都当得起,当个爹还不是绰绰有余。  小鹿如是想着,等着小和尚认爹。  不言小脑袋里已然觉出不对,一本正经的打手语问他:[你不是说,我长大之后要娶你的吗?我可以娶自己的爹吗?]  鹿鸣一下子哽住了。  按理说是不可以,不符合人伦纲常。  小不言鼓着嘴看鹿鸣,眼里好似在问他:你还要当我爹吗?  眼看便宜没占到,鹿鸣哼了一声,这小和尚看起来傻里傻气,内里倒是精明的很。  鹿鸣神情有点郁闷,在心中腹诽。  和尚,最为狡诈奸猾,尤其是冷无尘转世的和尚。  他倒也不想将不言教的没了人伦纲常,不情不愿的起身:“你若真想跟我走,便收拾好你的东西,三日后我来接你。”  “你现在还可以反悔。”鹿鸣挑眉道,“等到跟我走了,你再哭闹着要后悔,我可不会大发慈悲将你送回来。”  不言摇头,他不后悔。  “既然如此,你便等我吧。”鹿鸣匿身而去。  他故意没有立即带走不言,约下三日之期,就是为了让不言煎熬几日,尝尝忐忑等待的滋味。  唾手而得的东西总是不知道珍惜。  这三日也如鹿鸣所料,不言过得度日如年,猜不透鹿妖的话信不信得过,究竟是骗他玩儿,还是真的会来带他走。  不言没什么行李好收拾,他看遍房间,想带走的也不过一段衣襟带子。  鹿鸣身上割断的那截。  他时常对着这段衣襟带子发呆,后悔那日睡过去的太快,都没再多看那妖几眼。  终于熬到了第三日,一向贪睡的不言醒的反常的早。  他心里记挂着鹿鸣,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可他从早课等到午时,鹿鸣还是没出现。  他心灰意冷的在院中扫地,那妖肯定是骗他的。  妖有法术,来去自由,怎么会想要带上他这样一个拖油瓶。  鹿鸣这三日其实一直没走,他一直盯着这只小和尚,但凡不言动摇一点,他便立刻拎着他的领子丢进河里去,淹死这只负心汉。  但不言没有动摇过。  鹿鸣的心便软了下来,如约现身到了佛寺,跪在了金佛大殿的佛陀跟前,跟寺中的沙弥说,他要见住持。  住持听闻来了位不太寻常的香客,远瞧了一眼,便认出了他。  那日在思过堂静禅的便是这只妖。  住持竖掌向鹿鸣行礼:“这位施主找老衲,可是有要事么?”  鹿鸣点头:“是。我想带走你们寺中的小和尚不言。”  住持严肃道:“施主,不言入我佛门,乃佛家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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