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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书房休息,夜里发热,谁都不知,清早才发现。”

    “疾医来就说是时疫,阴氏族中知道,将屋子封了,女郎衣不解带的照顾,结果过了十几天,阴郎君还是不行了,疾医说他体质太弱,连药性都抗不过……”

    “阴郎君去后,老夫人就把怨气发在女郎身上,总是提起阴郎君,说他对女郎好,女郎害死他…还让总女郎做粗活重活,女郎哪做过那些,做不好就受责打……还每次都要女郎哭着承认是自己害死阴郎君,承认自己什么都不好,才肯罢休……

    “……后来女郎渐渐就不大说话……也不愿见人……夜里有时候不睡,坐到天明……小郎君写来的信也不看,封进箱子里……”

    秋夜微凉而干燥,阴恪大概是为了弥补,让下人照顾得忒周到,这时节就在屋中烧了火盆,荀柔就被热醒了。

    天色完全黑着,看不出时间,口干舌燥的喝了一盏水,他就想起阿香的话。

    四下安静,只有远处零星蛙鸣,周围树木和庭院模糊一片,分不清边界,他顺着回廊,凭着记忆,想去看看姐姐。

    转过檐角,昏黄光芒透过半透明云母窗口,照亮一小片黑夜。

    白天阴恪请来疾医开了安神药,姐姐当时服药就睡了啊。

    睡醒了?

    荀柔探头往里望。

    灯火有些暗,荀采低头坐在榻上,手中握着一把银剪,看不出在干什么。

    “阿姊,你睡醒了?这样暗,别做针线了吧。”

    荀采一抖,猛的一抬头,苍白的一张脸,眼中慌乱惊恐的看过来,她看看站在门口的弟弟,突然一咬唇,扬起手中的剪刀。!

    荀柔从没发现,自己跑得这么慢。

    每一步抬起都那么费劲,跨出去那么艰难,几步距离那么远,就好像永远都跑不到。

    而银剪的尖端那么快,甚至在油灯摇曳光线下,划出一道耀眼的流星光芒。

    可能只是一瞬间,又像过去了整整一个世纪。

    当一切尘埃落定,荀柔喘着气,低头看见姐姐眼睛里映出自己的样子,彼此都睁大眼睛,都是一样苍白惶恐,兵荒马乱。

    “铛”银剪跌落,发出金属特有的清脆声。

    感官,随着这一声落地回来。

    心跳、呼吸,也随着这一声恢复。

    荀柔这才发觉肩胛靠上一点的地方,有点疼,撕裂开的,随着神经扩散开,真的刺啦刺啦疼起来了。

    “阿善……”荀采仰躺在榻上,一动也不敢动,手维持着握剪的手势半举着,想触碰他,又不敢,由于瘦下去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惊恐的睁着,乌亮的瞳孔扩大,像幽深的黑洞,“阿善……你……我”

    牙齿碰撞出“咯咯”声,她全身不可遏制的颤抖着。

    “不,没事,我还活着,”荀柔动了动肩膀,感觉虽然痛,但还好,于是低头抱住荀采,“不怕,不怕,我知道,阿姊不是故意的……”

    “疼……不疼……?”

    荀采克制着颤抖,想去看他背上的伤,被荀柔抱紧,“姐夫去世不是阿姊的错,和经文也没有关系。”

    “阴伯母太坏了,明知不是阿姊的错,却只想转移自己的痛苦,所以故意伤害阿姊。”

    “父亲虽然那样说,但不是那样想的,我们都只希望阿姊过更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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