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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这么一瞬间的念头,其实他自己没意识到,是因为韩非近来的讲学里隐隐有这个迹象,只是没有明言,隐藏在诸多论述中。他们这些学问一般的人,光是听讲时记下来内容都费力了,更不用说去琢磨出其中深意。
这样的聚会多少能有点收获,快到九月时,大家渐渐也不怎么聚了,开始在租住的地方咬笔抠纸,使劲打个草稿出来。
吴林既觉得自己所学不适合回答,又不甘心,对纸发呆了一天后睡下,第二天询问钱全与吕定,钱全苦笑道:“只写了一半,我自己觉得有些不对题,但写不出别的,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写了。”
他们所学不同,倒是不在乎给对方看,钱全所学楚墨其实游侠气更重,但他总不能在这题目下建议秦国建立一个游侠机构巡察天下,见事不平拔刀就砍吧。
所以他写了两点,一是说了一通天下之广难以尽察的道理,认为应该有所监察,以惩不法;二却又扯到了墨家善机巧的角度,以为秦国新出的那些通行诸国的货品,就是重工的成效。尤其是纸与印刷术为据,大谈工匠之能。
怪不得他自己都觉得走题了,吴林也觉得他走题了。主要是能力有限,第一点写完篇幅太少,只能再扯一扯了。
吕定也写了篇草稿,自然也是从阴阳家一脉的学问出发。他写文章的能力还不如钱全,更不如在他们三人中文笔最佳的吴林,写得太散了。
先是说历法。秦国的颛顼历以十月为岁首,他先论述颛顼历由来,力陈与殷历本为一体,只是月建不同罢了。而现今秦国的农时已经发生变化,沿用颛顼历对农时不利,当改。
然后把近日讨论的事写进去了。吴林看着看着不由抬起头瞧了他一眼,吕定不好意思地揉了下鼻子,低声道:“实不知写什么了。”
他是把那天大家否定的修路之事往文章里写了。把自己掌握的地理知识能写的都写了,来证明天下之大,交通之难,然后写修路的必要。至于修路的难处,嗯,他隐去未提,反正那不是他阴阳家该思考的问题,他只列出了哪些地方需要修路相连而已。
确实,不考虑难度的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吴林实在看他这文章不舒服,动笔给他修改了起来。钱全更是知道他文章好,赶紧把没写完的稿子写完,请他同样帮着修改一下。
给两人都改完了,吴林自己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得他们这都能写,他凭啥不能写?
第二天天不亮他就起来洗脸,暂时不能写就坐在院子里构思,等天光大亮了,伏案写了一天。
顺应自然之理,顺应人心。天下一统,消弥战乱,难道不是人心所向吗?
农夫土里刨食,重税承役,若是在农闲时能出力为官府做事而得钱,如此,王治天下之愿得偿,民养家之愿亦得偿,谁能说这不是顺应天理人心的事情呢。
至于钱从哪来,嗯,他学习吴定,也不写了,这也不是他道家考虑的问题。
新郑的热闹暂时又消失了。前阵子四处流窜聚会的学子们又开始闭出不出,死憋文章,除了韩非每五日的讲学之外,几乎都不出门了。
韩非在自己府上讲学,厅堂时是绝装不下两三百人的,但他带来了秦王给的音响和麦——电喇叭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