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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大约再过了半个小时, 我们就回到了房间。
关于乐队的问题,案件事实在少年侦探团的帮忙推进下也得到了初步还原:贝斯手松叶遭受了团内霸凌与孤立。
前不久,妹妹的意外车祸更是压垮他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松叶再也无法忍受。他决意在这次演出之前轰轰烈烈地昭告所有人, 这个乐队从根上腐烂了, 而他想要复仇。
“但应该没那么简单。”
里包恩闲聊时跟我推测,“我不认为他的精神状态或者话语权能够支撑他完美地支开所有人, 比起制造这种犯罪条件,直接在舞台上捅死队友才更符合他的行为逻辑。”
我深有同感。不过, 既然清空楼层不是他干的——
“其实是他的队友或者经纪人这么做了。”我接话道, “松叶受到的迫害或许比目前得知的要更多,他甚至可能欠了乐队一屁股债, 一边又要为妹妹提供条件好的生活, 才忍气吞声直至今日。如果他今晚没有动手, 受欺负的说不定是他自己。”
“至少我们是这样想的。”里包恩说。
没错, 毕竟我们不是调查人员,真相究竟是如何,还得看专业的来处理。
只是看乐队经纪人团队那个气势,恐怕调查会受到不容小觑的层层阻力了。
我盘腿窝在客房柔软的单人沙发上,对座的男孩正不疾不徐地叉起一大块蛋糕, 然后果敢、迅速且不失优雅地塞进嘴里。
“……”
我托着腮,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两只沙发中间紧挨着的会客小圆桌原本是用来泡茶的。如今拿走了茶具, 台面清了一遍, 便放上了可怜的歪七扭八的生日蛋糕。我另拿了一瓶红酒,特准保镖今天可以小酌两杯。但未成年不能喝太多。
灯开得明亮,暖澄澄的余晖般的色泽敷在小绅士青涩的侧脸边, 勾勒出柔软而暧昧的线条。
他没有戴帽子,外套和马甲也挂了起来, 只穿一件暗红色的衬衫,黑色领带松垮地耷拉在脖子上;品尝蛋糕时微微低头,眼睑也阖下。我一开始便能看出里包恩已经又累又困,可叫他去睡,这家伙还非要说饿了,蜡烛都不点地抱着他的小烂蛋糕就想独吞。
于是我不得不阻止他——“虽然几乎变成了蛋糕泥,但寿星今年份的愿望还是让它听听吧,否则也太可怜了。”我说。
继而点上三根蜡烛(里包恩说他正是三岁生日,我表示他开心就好),关灯,强迫他闭上眼睛,在烛光前许愿。我接着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地唱了一遍生日歌。里包恩许完愿望,把蜡烛吹灭。客房重陷黑暗的一刹那,我笑着庆祝鼓掌,却又平白无故地想为他流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准是因为我想起他轻描淡写提过的诅咒,或是我觉得他拐着弯不让我准备的惊喜落空的样子傻得可爱,也可能是我单纯被气氛感动。
但作为大人,我当然没有在小朋友面前丢脸地掉眼泪。
起身去打开灯,转头之际,我瞧见里包恩正仰头望着我。他也盘腿坐在沙发里,看起来乖乖的,像只黑色的小猫。这时候他又让我想要微笑。因为就算突然间长这么大了,他好像还是和小婴儿时给我的印象一样令人安心,没什么变化。
凌晨的海风从窗边悠然自得地渡来。
我不知觉走了神,耳里尽是不远不近、隐约轻柔的海浪声。直到男孩的声音忽地打断我的出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