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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醒来,我只觉得我短时间内再也不想打球了。
洗干净的球衣挂在院子里晾。我看也不看,麻木地上班。由于前夜回得早,睡够了七个小时,心情总体还算平静。
只是堆积的新邮件比较多。
我坐在工位上极限处理结束,拿起咖啡续一口命。身后蓦然响起一声“前辈”。
差点喷出来。忍住了,代价是呛了好几下。
“啊,对、对不起!吓到您了吗?”真正的实习生后辈连忙掏出一包纸巾,唰地抽出一张,试探性地伸到我身边,“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
我绷着脸,按捺喉咙里粗糙的涩意。随即用上平生的定力镇定地接过纸巾,“谢谢,是我吓到你了。有什么事?”
实习生仍然十分紧张,把一手搂在怀里的文件夹放到我桌上,摊开。
“您看,是这样的……”
为后辈解决完问题,我才算歇下来。
邻桌的同事刚打印材料回来,唉声叹气地跨进办公椅前。她猛地摆出一鼓作气的架势,然后趴到桌子上。
“平安夜和圣诞节为什么不能干脆一起放假啊,离得这么近。”
“别抱怨了。”
另一边的同事慢腾腾接话,声音都没劲地拖着长音,“你上周不是才请了假吗?”
“说是这么说。”
“反正就快到了,等着吧。”
“诶——”
没错,公司的元旦假期从28号开始放。这几天照样苦哈哈上班。
纵使整个办公楼都打扮得富有节日气息,门口摆着毛茸茸的圣诞树,墙上装饰着卡通的袜子、驯鹿、糖果拐杖、塑料铃铛与小雪人,也遮掩不了在座机铃响和打字声间蔓延的怨气。
领导高木悠闲地出现了一分钟,在一片郁郁死气中装作打电话默默离开。
好在他今天没有留人开会。
平安夜。
还没有下雪,市中心的人车流量比往常更大。这个特殊的冬夜几乎象征着团圆,给高楼耸立的城市衔上尤为温情的意味。
漫天铺地的灯展霓虹闪烁,彩灯条做成树、星星或爱心的形状,搭建成可爱又闪亮的灯牌打卡地;肯德基也供出家庭炸鸡套餐,明黄的店面外排起长龙;特价活动的广告遍地都是。
无人机高高盘旋在半空,凝视着这座矗立在寒冬里的不夜城。
我拖家带口地玩了一圈。
和史卡鲁在太鼓达人街机的圣诞特辑打了一遍歌。他的红绿灯手下半路杀出(对于老大突然长成小学生一事似乎已经全盘接受),伏击里包恩,未果。
我干脆直接带风和小年轻们尝了小摊特卖的节日鲜奶小蛋糕,最后在家庭餐厅一起吃饭。
鉴于在场的意大利人习俗不同,多点了一些海鲜。接着开了瓶香槟。正打算拉着在座仅剩的大人里包恩喝一喝,关键时刻想起他得负责开车,于是我自己承包独吞。
但还是没拦住史卡鲁闹着非要喝两杯。
“啊啊啊!可恶的女人!”只见满脸通红的紫发男孩如同熟透的虾,坐在座位上,抱着他的小手机埋怨,“本大爷究竟是输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