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第 16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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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柯躺在病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候, 正好是午饭点。

    江影因为在意她身上的伤,没什么胃口,正脸色复杂地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守着。

    林滢昨晚吃得不多, 从起床到现在更是一口都没吃, 实打实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正一脸菜色地靠在病房窗前啃着手里的巧克力。

    南柯转动脖子,入眼便是这么一幅景象。

    她张了张嘴,后知后觉嘴里又干又苦, 干脆放弃开口,翘动手指敲了敲江影搭在旁侧的手背。

    低头沉思的江影,满心都在想南柯这事儿该怎么办,冷不丁看到手背上多出来的冰凉的手指, 猛地抬起头, 揉了揉眼:“柯姐?”

    南柯眨眼,用气音答了一句:“嗯,在呢。”

    林滢的心也没闲着,突然听到江影的声音, 忙往前迈了两步望向病床,接着快步走到床尾,担忧地和病床上的南柯对上了视线:“柯姐。”

    南柯挤出一个笑脸:“我在。”

    江影侧目看了眼林滢,用力搓了两下僵住的脸, 眼中终于忍不住泛起水光:“柯姐你、你这一身的伤怎么搞得?”

    南柯眨眨眼睛,望向上方的天花板,不再和她们任何一个对视,回答的声音比刚才实了一些:“被绑了。”

    “谁干的?”江影问。

    南柯刻意放慢呼吸, 极慢地说了两个字:“谢洺。”

    “谢洺?他是谁?你和他结过怨?”江影懵了, 再次转头看向林滢, 试图能从她那里得到了一个答案。

    G市的二代圈统共那么大点,江影和林滢先前接触的朋友圈并不完全相通,如果是个身份相似的人,江影没听过,那林滢知道的可能性就会非常大。

    不过显然,她会错意了。

    因为站在床尾的林滢在接到她疑问的眼神后,也立即摇头否认:“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啊。”

    南柯看着茫然的两人,眨了眨眼睛,又轻轻呼出一口气:“盛宿亲爹。”

    原本她是想说“盛欣远前夫”的,可多出一个字,太累人了。

    虽然对比蓝梓凡和白若雅,谢洺对她下手不算重,基本上都是没什么大碍的皮肉伤。

    但皮肉伤也疼啊,尤其是放松下来之后,痛感明显被放大了。

    好在江影没有辜负她,瞬间就反应过来了那四个字代表的意义:“盛宿亲爹?盛欣远的前夫?”

    南柯点了点头。

    林滢听不懂了:“他绑你做什么?为老婆孩子报仇?那不是应该冲我们来么?”

    江影回头:“???”她们自作孽,为什么要冲我们来?我们做错什么了?

    南柯:“……”问得好,答不了。

    突来的沉默过后,林滢啊了一声,说:“对了柯姐,你、你这……清清快要担心死了,你要不要先给她回个电话?我本来想跟她说来着,影子怕你有别的安排,就没敢通知她。”

    南柯看着林滢清澈的眼睛,硬着头皮感谢道:“谢谢你,林滢,你们考虑得很周到,清清那边、我自己跟她说就行……”

    林滢摆手:“不用那么见外。”

    南柯点点头,倒抽一口气后,又忍着嗓子里仿佛撕裂般的疼追了一句:“不过我的手机和车子被扔在振海路了,你能不能去帮我取回来?”

    江影刚要举手代劳,南柯的指尖微微用力,点了她一下。

    林滢看了一眼江影,爽快答应:“好说,我现在就去。”

    南柯又一次笑着道谢。

    林滢大方地摆摆手,叼着剩下的那小半块巧克力走了。

    江影看着被林滢带上的病房门,疑惑地看向南柯:“为什么要特意支开林滢,有什么她不能听的?”

    南柯望向江影的眼睛:“影子,帮我倒杯温水,我的嗓子要疼死了。”

    “哦对,我都忘了,你等一下。”江影立即拍腿起身。

    南柯喝了大半杯水,被温热的水流润过之后,嘴里的药水和血腥气随之淡去,有撕裂感的嗓子也舒服不少,她用大拇指指了指床头,又让江影把高度调好,确认姿势舒服了才再次开口。

    “谢洺是隔了两个壁的市的首富谢家的小公子,他这次来G市是为了找盛宿认祖归宗,回去分遗产的。”

    江影不解:“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南柯点头:“表面看是没有关系,但是白若雅告诉他我和盛宿有恩怨,所以他怀疑是我把盛宿搞没有了。”

    “白若雅告诉他?他就怀疑你?她们这什么脑回路?盛宿那摆明了是因为盛家出事,胆小怕事自己跑的好不好。”江影有些生气了。

    南柯啧了一声:“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得给我报仇。”

    江影应声:“那当然!人都打成这样了,还能让他跑了不成?”

    “我想让他和姓盛的母女在里面团聚。”南柯说。

    江影看着南柯的眼睛,默了一会儿,知道这就是南柯不想让林滢听见的心里话了。

    于是起身道:“我来办,我去打电话给老江要个靠谱的律师来,你好好歇着。”

    南柯飞了个眼神:“辛苦。”

    “咱俩谁跟谁啊。”江影回以“放心”的眼神,开门离开了病房。

    刚刚还守着两人的病房转眼只剩下南柯自己,她看着粉刷得白净的墙壁发了会儿呆,默默撑着床沿下床,去了卫生间。

    站在卫生间的洗漱镜前,她拧着眉毛看了自己脸上以及领口处能透出来的伤痕,不由犯难。

    这些伤痕对她来说,是有用的,可是她又是真的不想让清清看见……

    晚点见到了清清该怎么和她说呢?

    唉……

    纠结再三,南柯还是反锁上卫生间的门,脱下身上的病号服,拧开了花洒的开关,享受得洗了个热水澡。

    看着被热水淋过的青紫慢慢透出红色,南柯心头的最后一块大石终于稳稳落下。

    从卫生间里出来,江影还没回来,南柯自己坐了会儿,觉得无趣,又开门出去,找到值班的护士打听了白若雅的病房号。

    白若雅身上伤受的伤远比南柯严重,但她并没有遭受药物攻击,所以她从离开那栋老式别墅到躺进医院,人始终是清醒的。

    南柯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不挑时候,直接过来。

    她走到白若雅所在的单人病房门口,稍作犹豫,开门进去。

    白若雅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开门的声音先是睁开了一条眼缝,确认不是白大褂以后,才将眼睛全部睁开。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来的人居然会是南柯,这让她有些惊讶,但也算有点见识的她很快就镇定了。

    因为当她看到穿着制服的人把她带离那间不见日月的屋子时,她就知道了——

    南柯这位以猎物的身份出现在别墅的,才是瞄准了谢洺的猎人。

    她收拾完谢洺,必然是要来找自己讨个说法的。

    毕竟谢洺昨夜里就说了,他请南柯过来是因为自己的指控。

    当然,如果南柯真的是“猎人”,又讲道理的话,她其实是不该想要找自己算账,反而应该感谢自己才对……

    南柯看着白若雅快速转了两下的眼睛,没有理会她,专心打量起了病房。

    这里的单人间和楼上的单人间区别明显,配套的桌椅什么就不说了,光是墙体配色都远没有楼上的温馨,甚至很显清冷。

    在病房里转了一整圈,南柯最后走到病床前,看向躺在病床上输液的白若雅:“你好像不意外我会过来?”

    听到南柯的疑问,白若雅卷翘浓密的睫毛极慢地眨动了一下:“有什么好意外的?被谢洺绑架不也是你计划中的一环么?”

    南柯倒是没想到她的脑子转得这么快,嗤笑一声,冷漠地扫了她一眼:“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可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白若雅哼笑:“是,但是你能让警察出现得恰到好处。”

    “你倒是个聪明人。”南柯笑点点头,赞叹道,“不对,你其实一直是个聪明人。”

    白若雅闭眼:“谢谢夸奖。”

    南柯看向她干裂得出血的嘴唇,声音再次冷回去:“不是白夸的。”

    白若雅闻言睁开眼睛,微微侧目看向南柯,却不想两双眼睛就那么直接地对上了。

    南柯的眼神清冷,没什么温度,看久了甚至有些压迫感。

    白若雅看得不太舒服,先一步移开目光,看向天花板:“你想让我做什么?”

    南柯问:“我需要让你做什么?难道那个人渣废了姓蓝的,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白若雅眼中映出的光亮缓缓落了下去:“你说呢?”

    南柯往后退了一步,看向墙壁上不知道何时被拍死在上面的蚊子的尸体,想了想说:“我不关心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来不过是想提醒你,你们欠了我好大一个人情。”

    “嗯,现在提醒完了,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吧,医药费什么就不用担心了,算我多行一善。”南柯说得轻松,双手背在身后,老干部似得挺直脊背看了白若雅一眼,转身往病房门口走去。

    白若雅看着南柯那张总是似笑非笑的侧脸,心神微动,在那双好看的手搭上门把手前出声:“等等。”

    南柯配合地回过头。

    白若雅看着南柯的正脸,张了张嘴,几经纠结才问出声来:“我把你出卖给谢洺,你……”

    南柯听到她的前半句就知道她想问什么了,垂眸的同时打断她的疑问,无所谓地说:“我记着了,暂时不打算跟你算这笔账,如果你表现得好的话,说不定以后也不会跟你算了,毕竟我这个人从来都是个大度的。”

    白若雅别开眼:“……谢谢。”

    南柯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后目光渐冷,开门离去。脚步轻快地回了楼上。

    江影做好力所能及的安排以后,亲自去给南柯端来了营养餐,结果回到了病房才发现人没有了。

    她放下餐盘,刚起身离开病房准备去找人,又迎面看到南柯正站在走廊尽头的玻璃门前对摄像头识别验证,悬起来的心顿时落地、踏实了。

    南柯当然也一眼看见了江影。

    她脸上轻松的笑意随着进门的动作越来越淡,直到走近江影才又重新笑起来:“忙完了?”

    江影夸张地点了点脑袋:“你干爸说他会处理的。”

    “都麻烦干爸了?不好吧?”南柯惊讶蹙眉,心中却畅快无比。

    江影侧身打开病房门,跟在南柯后面走进去:“有什么不好?干爸总不能白叫不是?再说了,也不止是为了你一个。”

    “此话怎讲?”南柯看到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餐食,试着弯了弯腿,感觉到酸疼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坐回了病床上。

    江影跟着她走到病床前,升起小桌板,又去把营养餐端过来摆好:“什么怎么说?那姓谢的都回来找盛宿了,盛星他能当陌生人?昨晚是绑了你,这也是被抓了,要不然抓完你还不知道要抓谁呢。”

    南柯拿起筷子,认真地跟着点头:“言之有理。是我想简单了。”

    江影呵了一声。

    南柯装听不见。

    ……

    而亲自出去跑了一趟的林滢是在南柯吃过饭后回来的,她气喘吁吁地拿着车钥匙和手机回到南柯的病房时,脑门上还沁出一层薄汗。

    南柯看到林滢略显狼狈的模样,心虚地看了眼江影,忙拿过手机在给她们发了个大红包:“感谢,感谢,午饭我请客,影子快,带林滢去吃点好的补一补。”

    江影抬手擦去林滢脑门上的汗,低声笑道:“你也实诚,随便找个人过去好了,瞅瞅这累的。”

    林滢平复好呼吸,按着胸口说:“我这不是担心柯姐车上有贵重物品,叫别人不放心嘛。”

    “还是你考虑得周到。”江影应声,却扭头狠瞪了南柯一眼。

    吃饱喝足的南柯接收到江影投来的白眼,忙装作一无所知地低头给清清发红包道歉,接着退出微信,拨通了清清的手机号码。

    梁清清接到南柯的来电时刚好穿上大衣,正在往脖子上绕围巾。

    她中午和小容左左她们一起吃了外卖,因为心里有事儿没什么胃口,不光没胃口还越吃越不踏实。

    这不,小容和左左刚刚收拾干净外卖的痕迹,她就再也耐不住了,准备自己开车回去看一看。

    没想到,还没离开花店,南柯的电话就来了。

    她看清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系围巾的动作猛地顿住,连忙接通电话:“喂?南柯?你在哪儿?是在家睡觉呢吗?”

    南柯听着梁清清紧张的声音,心中仿佛抱进了一个小暖炉,笑着叫了一声:“清清。”

    梁清清应声,眉毛却皱了起来:“南柯?你……怎么了?”

    南柯的声音和往常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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