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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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第三年,段柏庭以另一个身份和她取得联系。是在深思熟虑很久之后,才下定的决心。

    那段时间总能梦到她,梦的内容模糊不清,但她那张脸却日渐清晰。

    找的理由再蹩脚不过,错发的邮件,并不存在的生日。他其实养了很多小动物,布偶猫、垂耳兔、南丘羊。都叫lucky。

    有些地方,她和那些小动物很像。活泼的,灵动的。

    她说想见他,他当天就订好机票。最早的航班。带着她曾经在电话里偶然提过一次的耳环。

    听说是藏品级别,她刷微博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佳士得拍卖会上的压轴拍品,巴洛克珍珠和数百颗宝石组成的一对耳环。

    忘了是因为什么提起的,她当时言语带着遗憾。"如果不是要备考,还真想去现场看看。"

    听到她的话,段柏庭陷入沉思。想的却是,她有打算要来英国。哪怕不是为了他。

    他委托人将那对耳环拍下,回到国内,谁也没通知。因为之前给她邮寄过礼物,所以知道她的住址。段柏庭甚至还买了一束玫瑰,站在花店内,看着老板亲手将它包装好。

    那是一个靠近她家的花园。

    段柏庭没有给她打电话,而是站在那里,从白天到黑夜。并非自我感动,他只是在思考,应该用怎样的身份去见她。

    在大事上决策果断的人,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却犹豫不决,优柔寡断。想了几个小时都没得到答案。直到,他看见了她。

    穿着白衬衫百褶裙,高马尾在风中轻轻摇晃。昏暗的夜色,两旁的路灯早已亮起。

    周围很热闹,结伴散步的情侣,还有出来游玩的一家三口。笑意盎然。

    段柏庭一眼就认出了她。

    可她跑得太急,还撞到了他。怀里的花掉落,她急忙蹲下身去捡。一边道歉,一边回望。

    直到她站起身,将那些花递给段柏庭: “实在是对不起,天太黑了,我没看清。”她与他对视,段柏庭等了一会儿。

    最后摇头: "没事。"

    少女又诚恳地冲他鞠了个躬致歉,然后才离开。

    "周温阳,你今天要是敢去打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赌气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段柏庭低头看了眼怀里七零八落的玫瑰。其中一朵多出了一个脚印。娇嫩的花瓣也被踩烂。

    少年不耐烦的声音紧跟其后: “你别跟着我了。”

    她不可置信的愣了愣: "你凶我?"

    “我什么时候凶……”

    嚎啕大哭的声音打断了一切,她委屈地蹲下身,脸埋进膝盖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少年束手无策的哄着: “我只是声音稍微大了一点而已。”

    “我不管,你就是凶我了。”她不依不饶,沾了哭腔的音色,还是很甜。她说话一直都很甜,尤其是撒娇的时候。段柏庭十分清楚。

    就像此刻,她红着眼睛说: "你还去打架吗?""不打了。"是无可奈何的语气。

    少女不哭了,用他的衣服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周温阳,你不要不识好歹,我答应过阿姨会管着你的。"

    少年冷声: “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她一脸认真: “我是你的家人,我肯定要管你。”他嘴硬否认: “又没血缘,算什么家人。”"那你干脆入螯到我家算了。"她笑着调侃。

    他不再说话。夜晚,少女娇软的声音带着淡淡笑意: “终于笑了。”

    段柏庭在国内待了十天,他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她。大部分时间,她和那个男孩子都在一起。

    “宋婉月。”他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轻轻扯了扯她的衣领。她不耐烦地回头: “干嘛?”他笑了下,骂她: “笨蛋。”

    她皱眉,是真的生气了: “你才笨,我这次模拟考全校前十。”

    "就算考第一也是笨蛋。""那你就是弱智,白痴,小赤佬!"

    人总是会在主观判断上决定感情走向,却不知还存在许多客观因素。段柏庭绝非为了感情丧失理智的那一类人。他很清醒。

    可最可怕的是,理智的人,在清醒中看着自己沉沦。明知道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还是想博一博。

    她太公平了,公平的令他有些难过。阳光再灼眼,若是不能只为他一个人亮,他宁可舍弃。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回归到从

    前的生活。可是,她甚至都没记住他。

    那一眼,只有他一个人难以忘怀。

    如果不是段柏庭,而是素未谋面的Kian,他宁愿后者从未存在。

    或许是他太过偏执,因为一个拥抱就毫不设防的将整颗心交了出去。可看到他渴望的温暖,原来她也能随手给别人。他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整栋别墅都很安静,一共四层,宋婉月的房间在二楼。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浮动。

    段柏庭拿起烟,停顿片刻,还是不忍破坏掉这素雅的香。于是去了露台。

    七点短暂的下过一场雪,他在回来的路上看见路面铺上了一层白。想起宋婉月喜欢。

    曾经在电话里,她和他提起过。她之所以喜欢下雪,除了漂亮,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他轻声问。“下雪的时候,心情会变好。”

    那阵子她处在高考前的高压之中,每天晚上都需要他给她唱歌才能睡着。段柏庭翻阅着手中的书籍。听到她的话,动作停顿。他看了眼窗外,暮色已至。

    已经很晚了,按照他平时的作息,五个小时前就该躺在床上。为明天的考试养精蓄锐。

    可看到她发在朋友圈的碎碎念。

    【婉婉吃不完:不太好的一天。】他将台灯打开,拨通了她的号码。

    她说自己这次摸底考成绩很差,家里人担心她压力大,还专门给她办了个派对。可这些只会让她压力更大。

    考试的时候明明有些题目他给她讲过的,当时脑子却懵懵的,什么也记不起来。

    “我很害怕,我怕让我的家人失望。”她说话的声音,有些沉闷。

    哪怕刻意隐藏,但段柏庭还是听出来了。她在哭。

    六月的第一天,沪市下了一场雪。人造雪。

    朋友圈都在发,到底是哪个有钱人在为沪市这个火炉做慈善。终于降温了。

    不知道为什么,宋婉月想到了Kian,以及他今天早上突然发在朋友圈的那句话。【Kian:下雪的时候,心情会变好。】

    这也是她曾经和他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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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大口呼吸,可雀跃和急促让她显出少女姿态。

    像是一个只有他们二人心照不宣的小秘密。他们谁都没有去戳破。

    盛夏六月,他为她下的那场人造雪,或许她早就忘了。近年来,因为气候原因导致的气温变化,沪市的雪也不常见了。

    段柏庭抽着烟,看着路面的雪逐渐消融,天空又开始飘雪。他伸手去接,一片落在他掌心。他衔着烟,眼神淡漠,看它融化。

    宋婉月将周温阳送回家后已经很晚了。

    她给住在学校附近的发小打了电话,让他过去帮忙。不然她一个人根本扛不动他。

    最后也是发小留在那里。

    她轻手轻脚的回家,生怕吵醒了段柏庭,却发现他根本没睡。坐在房间,身上着装一丝不苟仿佛也才刚回来。

    宋婉月又困又累,没力气说话,以往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现如今却连澡都来不及洗,蹬掉脚上的拖鞋就钻进被窝。

    含糊的一句: “你还没睡吗。”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便陷入熟睡。

    段柏庭又要去掌烟盒,视线在她并不柔和的睡容停留几秒。

    她轻轻皱着眉,手和脚都露在外面,身上的衣服也没脱。想来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他起身过去,替她将衣服脱了,换上睡衣。动作十分小心,所以她除了喉间哼了两声之外,并没被弄醒。

    他懂得如何主导自己的情绪。没关系,一点小事而已。

    这一觉只睡了几个小时,宋婉月被渴醒。下意识伸手去摸身侧的人,却扑了个空。睁开眼时,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面容平静。

    宋婉月揉了揉眼睛: “你怎么醒这么早。”

    “不太困。”他对自己独坐一夜的事闭口不谈, "渴了?"她点点头。

    段柏庭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她喝的慢,他就在一旁等着。

    随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了翻。大约是她从前爱看的,讲情情爱爱的东西。他合上,又放回原位。

    待她喝完了水,才将杯子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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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我忙完了会过来。"

    她执意: “那我也要和你一起。”他顿了两秒: “来去一趟会很累。”似乎想以此来打消她的决心。

    宋婉月从被子里坐起身: “我想陪着你,我不想让你过年也孤零零一个人。”

    段柏庭笑了一下: “有助理和司机,家里还有覃姨在。”

    宋婉月觉得他的笑里有几分落寞。她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他看上去和平时毫无区别。仍旧淡然的神情,对万物都随意。“我和他们不一样。你会让司机和助理陪你睡觉吗?”她开始扯歪理。在面对她时,段柏庭时常会有力不从心的无奈。

    他的城府,他的心机,他的算计。在她这儿统统派不上用场。

    “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

    知道他这是妥协的意思,宋婉月高高兴兴的拿着衣服去了浴室。这个澡洗了很长时间,等她出来的时候,段柏庭人已经到了楼下。阿姨今天做的中式早餐,白粥和一些清淡的小菜。

    或许是为了迎合段柏庭的口味,粥没有放糖,也没有放莲子和红豆。

    段柏庭简单吃了两口,宋婉月收拾的光鲜亮丽,从楼上下来。连妆都化好了。

    “现在出发吗?”她坐到他身旁。

    原本的浅瞳变成了淡蓝色。

    她告诉段柏庭,这叫美瞳,不是眼球染色了。段柏庭低笑: “我只是了解不多,不是傻子。”

    “是吗。”她摇头晃脑,开始给他介绍起来。指了指自己眼尾的眼线: "这个是眼线,拉长眼尾的。"

    “嗯。”

    她又去指鼻梁上的高光,告诉他, "这个是高光,是用来提亮的。"他意兴阑珊: “嗯。”

    顿了顿,她的手指下滑,指着自己的唇。

    刚喝过牛奶,饱满红润的唇上,沾了点乳白色的奶皮。"这个是唇釉,用牛奶做的。"

    牛奶还能做唇釉?

    段柏庭的确不够了解。

    等了一会儿,她没说话,他微抬下颚: “什么作用。”虽然并不好奇,但知道她故意在等。等他问出这个问题。

    下一秒,她倾身过来,在唇上吻了吻。她的嘴唇湿软,带着浓郁的奶香。

    点到为止的一个吻,她从他唇上离开,眼神仿佛会拉丝一般,迷离着轻轻喘息,目光在他的眼睛和嘴唇上流移。

    “用来和你接吻的作用。”

    阿姨自觉待在厨房,没有出来打搅。

    段柏庭放下手中的筷子,敛眸低笑,轻轻捏着她的下巴: “你每一次闯完祸来我跟前认错的样子,和现在一模一样。"

    小心思被看穿,宋婉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的手还撑着身侧的椅子,扬着下巴看他。有种小狗撒娇的可爱。

    "没有犯错。只是我怕你介意,所以和你解释一下。"他心下了然,但还是多此一举的问: "解释什么?""昨天我去找了周温阳。"

    他点头: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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