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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漫不经心地蜷起食指,勾去唇角的一滴清液,淡淡道:
“是我轻薄他,那又如何?”语罢,她随手拢了拢鸦黑的发丝,故意又笑道:
“和尚可真是无趣,呆若木鸡,太没劲了……”
语罢,少女负手于背,翩然离开夜宴,徒留一室面面相觑的众人。
“哈哈哈哈——”王座上的洛须靡笑得狂妄,“今夜佛子与我乌兹王女这一吻定情,可算是破了戒律?”
“阿弥陀佛,非也非也。”一个老僧仰首长叹,摆手凛然道,“佛门弟子,迫于强力,不曾受乐,不为破戒。佛子清心寡欲,持戒极严,并非自愿主动,便也不算。”
“妖女轻薄佛子,怎能算破戒?!”
“定是你这乌兹王,诡计多端,假意陷害!”
本被压抑许久的众僧愤然而起,你一言我一语开始痛斥洛须靡今日诸番毁佛行径,一时间碗飞案碎,奢靡夜宴顿时狼藉一片。
洛须靡和众使臣大惊失色,本是自知理亏,生恐被牵连,一个个撩袍穿靴,仓皇退席,只得再谋后计。
在场面趋于混乱之前,洛襄已起身离去。
“师兄,你去哪儿?”缘起抹泪跟过去,抽噎道,“妖女害你破了酒戒,这可如何是好?……”
“她不是妖女,”洛襄脚步顿住,回过头,面色清寒,一字一句道,“也没有让我破戒。”
缘起一愣,凑上他跟前闻了一闻,确实毫无酒气。缘起讶异,只觉他下一句话比面色更冷:
“今日,是我亏欠于她。”
洛襄掉头就走。只因他敏锐地注意到,她离去时挺直端正的背影后,掩在裙裾底下踉跄的碎步,还有那双颤抖不已的手。
有几分不同寻常。
***
王庭花园中月影树摇,寒蝉凄切。
朝露一脚深一脚浅,拖着虚弱的身、扭伤的腿,拼尽半生气力奔离了夜宴。直到听到那处觥筹交错的人声渐渐远去,她才舒一口气。
呼出的气有几分灼热,是秘酒的药性已开始发作了。
当时她将夜宴上那盏酒一饮入口后,便尽数吞入喉中。
她以借亲吻之名哺酒,最后喂给洛襄的,是一点点口津,掩人耳目罢了。
此刻那天竺秘酒的药性正在体内愈来愈烈,她恐被人发现,躲入这片没有侍卫宫人把手的僻静之处,想要抄近道回到自己寝宫好生休养。
黑夜本就难以视物,这一处小道边上的几排宫灯还黯淡异常,似被夜露浇灭,只余一盏还亮着。
那盏孤零零的烛火在风中摇摇欲坠,暗无天日。
她越看越觉得头脑昏沉,迷迷蒙蒙的眼帘出现了两团庞然阴影。
“王女原是在这里,可让我们好找啊。”那人已在她面前,声音在她听来却很缥缈。
“今夜王女之舞,可真是万般销魂呐……”另一道嬉笑的声音响起。
朝露努力睁大眼睛,才看清是两个洛须靡手下的小将,方才也在宴上。其中一个,她隐约记得,就是第一次要她献舞的人。
此二人一高一瘦,身形壮阔,此时解了衣襟扣子,薄衫半敞,毫无顾忌地露出身前大片的肌肉,正朝她缓步逼近。隔了数步,都能闻到人身上散出的熏天酒气。
见他们语气轻挑,不怀好意,朝露趔趄后退,手往腰后探去,却只摸了个空。
她今日换了这身舞裙,可惜平日里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