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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几分尴尬,她犹疑着上前,硬着头皮开口道:
“多谢国师大人救命之恩。昨夜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她指的是昨夜她伪装是跟随他的使臣,夺了他酒的那一件事,希望没有误了他的事。
没由来地,她看到他,总想起洛襄,生了不能让他喝酒破戒的念头。
“我并非为救你而来。”他看也不看她,转身欲走。
声色一贯地冷淡。真是和前世一模一样。朝露垂头忍不住一笑。
见他目露狐疑,令她战栗的视线轻轻扫过她的面,她便收了笑,清了清嗓子问道:
“国师大人,可见到了右贤王?”
空劫停下脚步,回身看她一眼,缓缓摇了摇头。
朝露疾步跟了上去,朝他低声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若我猜得不错,北匈人右贤王这几日定是犯了伤病或是隐疾,因此不便见人。素闻他谋略过人,昨夜定是故意借宴请来唬住底下的将士,以免军心大乱。”
空劫沉眸。
她所想的,和他今早的猜测,分毫不差。
为今之计,他需要尽快启程回到高昌,告之这一消息。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名晨起带兵操练的北匈百骑长路过,久久见到两人生疏地站着,挠了挠头,朝二人高呼道:
“和尚,你不是说,她是你的人吗?”
“我看你昨夜都抱她进了帐子。怎么,你们没睡在一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觉得阿襄真的很温柔。
之后不温柔了就是咬牙切齿:“小骗子,骗身又骗心!两世都是这样!”
【注释】
经文来自《心经》
第68章
北匈营地,中军帐前,守卫森严。
异兽香炉中,一股浓重的药气喷薄而出,拂过一道厚重的帘幕。
帘幕之后,时不时传来一阵压低的咳嗽声。
入帐的亲卫被一层又一层的甲兵搜了身后,小心翼翼地掀帘进去,又放下帘幕,对榻上之人禀道:
“高昌使臣在帐外求见。王上,见不见?”
许久没有应答。亲卫额汗淋漓,壮着胆子抬眸,朝榻上望去。
男人额间青筋暴胀,如同数条苍龙伏卧,从鬓边延至颈下。深陷在眼窝的双眸紧紧闭阖,唇泛青白之色,似是极力忍耐着痛楚。
他只着一件中衣,周身坚实的肌肉绷紧开来,右腿裸露在外,浸没在暗褐色的药池当中,隐隐露出大块的疤痕,皮肉不辨,凹凸交错,犹为可怖。
亲卫心下轻叹,主子的腿疾每隔一阵子就会复发,每每发作,形如枯槁,无法动弹。为了稳定军心,期间都无法见人。
男人缓缓睁眼,阴鸷的目光陡然间扫过来,那股凶悍的戾气令他脊背发凉。亲卫不敢再看,明白了他的意思,又迟疑着问道:
“那几个高昌来的使臣要让他们回去吗?”
他目光低垂,尽力不去看座上之人,生怕引得主子不快。
头顶男人喑哑的声音传来:
“全部扣押,不能放他们回高昌。万一有人通风报信,坏我大计。”
“一个时辰后,全力攻城。”
亲卫一惊,不由道:
“可王上的身体?”
男人从榻上站起身,右腿从药池中猛地抬起,溅落几滴乌黑的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