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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生来就身负诸苦诸业,谁人不想恶自去除,业障尽消呢?
人流跟着兄妹二人散去,有人向空中抛洒鲜花,一片祥和欢庆的气氛。
佛殿沉寂,满地落花。
洛襄静立许久,俯下身,从地面琳琅的花瓣中拾起一朵栀子。
她方才从蒲团起身的时候,身形无力地晃动,鬓边唯一一朵簪花轻轻落了下来。
他将这一瓣栀子缓缓拢在手心,好似如此就算抚过她的鬓发。
***
又过了几日。殿外侍官来报之时,洛襄刚拨下一笔佛门善款,用予赈济高昌战后流离失所的灾民。
一旦动用佛门之力,很多事情迎刃而解,无往不利。
侍官在他面前支支吾吾,没有说来者何人,只说有人在殿外求见。
洛襄从案牍上抬眸,一眼望见殿门外那一角漏出的红裙,随风微微扬起,明媚如昨。
他默不作声,挥了挥手,侍官低头告退。他从案前起身,径自朝殿外走去。
洛朝露等在门廊外,看到传唤的侍官一言不发地离去,没有人请她进去。
她正垂头犹疑,却见一抹玉白缓缓移入眼底。
洛襄已立在她身旁。
她瞬时明白,他和她已不能共处密闭的殿内,应当光明正大地在外交谈。他一番苦心保全了她的名声,怎能再行破例,再惹人非议。
朝露笑了笑,远望日光下恢弘的浮屠塔,古朴肃静。她先开口寒暄道:
“我看近日高昌王城内,流民都已安置,农户开始复耕。”
洛襄点点头,回道:
“我已动用佛门之力,调配粮食,赈济灾民,并且广修井渠灌溉,解旱灾之苦。”
朝露松一口气,眼睫低垂,道:
“甚好。”
只要他又成了佛子,就可让高昌渡过此劫。她终于可以功成身退,不再流连。
洛襄看到她面上露出的淡淡笑意,轻声问道:
“可有再做噩梦?”
“夜夜好眠。”她答道。
他点了点头,又问:
“有没有人再为难你?”
朝露笑道:
“再没有了,还有人上门给我送来新鲜的瓜果呢。”
沉默中,她低着头,碎步踢着地上的小石子,轻轻地道:
“今日我就要随三哥回乌兹了。特来向佛子辞行。”
洛襄覆手在背,微阖的眼帘遥望宫墙,身姿凛然如玉。他的语气辨不出喜怒,淡淡道:
“十日后,便是我受封之日。观礼后再走。”
洛朝露头垂更低,张了张口,不知如何作答,只见洛襄一顿首,似是犹豫着继续说道:
“你说过,想看我受封之时穿玉白的袈裟。不想看了吗?”
朝露微微一怔,手指在两侧侧蜷起,揉皱了精心穿着的裙裾。她一言不发,始终未答好与不好。
她的犹疑他看在眼里,便不再强迫。他面色如常,语气如常,问道:
“今后,可还会再来高昌?”
朝露垂着眼,将往昔所有的情愫深埋在黑眸之中。她咬了咬嘴唇,道:
“我一去数月,乌兹那边很多事等着我处理,我……”
她没有再说下去,他已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仍是佛子,他已无立场请她留下来。
“要做一个贤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