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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的经历让王姮姬看清郎灵寂是一个长?于蛰伏且养气功夫极好的人,思路清晰,只要不?是他主动破坏的局面,他乐于维持表面平衡,使事态保持一定秩序。
先礼后兵,惯来是他的把戏。
但他一旦动手,就绝无留情的余地。
天塌下来有郎灵寂顶着,他自有一番图谋,保护好琅琊王氏。她一个病歪歪的深闺女子?,只管安享太平。
数日来,王姮姬一直有意躲避。
有几次明明与郎灵寂狭路相逢,她装作?没看见故意更改路线。晚间总是早早熄烛,盖紧被子?,等他回来时她早已入睡。
这样躲了数日,直到第五日头上,下人过来“请”王姮姬到书房去。
一队人恭敬托着茶点和淡酒,一队人凶煞持着绳子?和麻袋。
管家谄媚地道:“奉姑爷之命,请小姐到书房去,这两样您任选其一。”
意味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过去,或者强制过去。
王姮姬脸色难看得滴水,指甲深深嵌入掌纹中,险些咬破了嘴唇。
素来知道他的铁腕,想达到的目的没有达不?成的,软的不?行就硬的。
犹豫了半晌,她最终选择了茶点和淡酒,手脚迟钝地往书房挪去。
书房,郎灵寂正立于书案前写?着什么,鸦色垂垂如漆的玄裳,神?色凝冷,仍是那副骨重?神?寒天庙器的权臣模样。
闻她,“来了。”
王姮姬锁着眉头,心想他果然深藏锐气,对司马淮的退让和颓废都是装模作?样的,这般强势地“请”自己?过来。
“我能不?来么?”
他道:“能啊,没人逼你。”
王姮姬愈加齿然,谁刚才派人用绳子?和麻袋威胁她,那般的强人所难,这会儿装得光风霁月。
“你好意思说这话。”
郎灵寂置若罔闻,淡淡承认:“我不?找你,你便打算天荒地老不?相见。”
王姮姬道:“我又?不?知你找我,冒然打搅了你的清净,你岂非又?要怪我?”
“那是我的错了?”
他清俊斯文微微一笑,却冰冷瘆人,“以后会派人多请你一点。”
王姮姬本能地恶寒,他请人的手段向?来我行我素,不?会比今日更礼貌。
但瞧他还有闲情逸致跟她较劲儿,想来朝政上的事没那么糟。
“不?必了。”她烦撇过头去。
被威胁的滋味并不?好受。
郎灵寂依旧静默写?着字,精神?全部倾注于桌案纸张之上。他找她来似乎没想额外做什么,仅仅让她在旁作?陪而已。
王姮姬近前一看,是封草拟的诏令,关?于土地和赋税的。旁边另摆着几封内容相似的篇目,他已经誊写?第十遍了。
“为何一遍遍地写?”
他静静道:“尚书台打回来的,一直过不?了。”
王姮姬定睛细看,果然篇目之间仅有细微语句修改,每篇都被人故意画上了黑线,或批判用词,或揪着一些无关紧要的条例不放,吹毛求疵。
郎灵寂被尚书台的人针对了,更确切地说,被整治了。
中书省是草拟诏书的门户,诏书无大错一般不?会被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