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巾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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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打开一目十行看完,冷笑了声: “算他有些能耐,一眼看出关节。”说完吩咐六

    顺:“去把世子身边的秋湖叫过来,不必惊动世子。”

    六顺连忙应了小跑出去,不一会儿秋湖进了来,看谢翊坐在上头,下边方爷和侍从都噤若寒蝉,他一贯擅察言观色,连忙上来行礼笑道: “九爷好,可是有什么事要小的办?只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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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湖拿起来看了眼笑道: “是世子的帕子,但却不是常带的。这却是府里长房太太那边赏小辈们,不止世子有,二房所有公子小姐都有的。平日出来世子是不带的,只在府里会用用,毕竟长辈所

    赐。”

    谢翊道:“这如何看出来是长房那边的?我看还簇新的。”

    秋湖道:“我们夫人不擅针斋,因此从不做这些,二房这边的少爷小姐一贯穿的戴的都是店里送来让挑的。衣服也多是量了身请绣娘去做的。都是尽着各位少爷小姐们喜欢的花色做,因此绝无一样的。”

    “长房白夫人那边出身仕宦,规矩大,时常要给二房少爷小姐们送些手帕、鞋袜等,式样都一样,只在内里不起眼的地方绣个字做记认。送的时候也只说是白夫人亲手做的,当然我们都知道多是大太太房里的婆子们自己做的,裁的都不喜欢用绢啊绸啊只说奢侈,用的多是松江布。"

    谢翊点头: "知道了,你们世子的巾帕穿戴,都是你跟着的,我看你也甚是仔细,如何倒落了根帕子在我那里?!

    秋湖懵道: “九爷,我也正纳闷呢,世子哪次见你,不是亲自挑的衣鞋帽履,莫说是巾帕,便是香囊腰带,都要——挑过,如何会带这素帕呢。这素帕一贯是在府里让伺候着的丫鬟们收着的,过年节小辈要拜见长辈,他才带一带,这簇新的看起来像是浆洗后就没洗过,应该是第一次用,不像世子的风格。"

    谢翊道: "他进出的配饰衣物,你们都——清点吗?"

    秋湖道:“在外边是我,在府里有青金银朱两位大丫头负责,一贯仔细。世子在府里新得的衣服等,一贯都要打发人先洗过了才用。外头得的东西,一贯是不用的,都封着赏人的。"

    谢翊问:“除了这两位丫头,你们世子还有别的丫头吗?”

    秋湖道: “有老太太今年赏的迟梅和早兰两位丫头,但世子不喜欢,只打发她们做些调香和制茶的事,并不许近身服侍,再则今年世子入了太学后……压根就没回府里住过几日呢。"

    却是一力在替他们家世子说话辩白,谢翊看秋湖这样,面上表情倒温和了些:“你不错。你替我办一件事,不必和你们世子说,如今城门还没关,我让人快马送你回城回靖国公府,你回去不必惊动其他人,只悄悄问青金银朱两位姑娘,

    核一下世子这帕子的数,既是长辈所赐,想来是有数的,看看可缺了。"

    秋湖已是明白过来: "九爷是怀疑有人仿作的这帕子?"

    谢翊微一点头: “横竖是为你世子好,你速去办,办好了我有赏。”方子兴便接了秋湖出去,送到下边,便有一高大侍卫骑了健马过来,带着秋湖纵马而去。

    一个时辰不到,秋湖便回来复命: "九爷,问过青金姐姐了,世子这边的帕子和所有衣物袜子都是有数的,并无短少。这帕子果然不是世子的,但好生奇怪,我看那记认,却是和从前一模一样的。"

    他说完呈了一块手帕来给谢翊看,谢翊拿起来两厢对照,果然用旧的那块洗晒过,虽然也熨平并无一丝皱,但明显更薄软些,与那现场遗落的浆洗过的新帕子有极大差别。但那绣字果然一模一样。

    谢翊心下明了,吩咐六顺赏秋湖:“这事不必再提,世子这边我会周全,世子若问起,你也只让他来问我便是了。"

    秋湖没有接赏,迟疑了一会儿道: “九爷,世子待您十分真心,绝无外人的。府里也并未收有婢妾,您切莫疑他。这事我不和世子说,也只是怕世子知道您疑他查他,恐要伤心,倒不是为着九爷这

    一声吩咐,这赏小的不敢收。"

    谢翊: “……”虽然知道他们的事这些伺候的近侍们是一清二楚的,但这小厮一心为主,还以为自己吃醋疑他们世子,大抵还挺替他们世子抱屈呢。他们哪里知道,他们世子通达得很,拿得起放得下,随时相忘于江湖呢。

    伤心?明明是个薄幸儿。

    谢翊哭笑不得,挥了挥手:“知道了,放心吧,这是赏你忠心的,下去吧。”秋湖还十分不放心地看了谢翊几眼,这才退了下去。

    方子兴完全不敢再看皇上的脸,只恨不得赶紧把今日这案子办完,禀道: “皇上,要去查长房的白夫人吗?"

    谢翊摇了摇头,沉思了一会儿,想到: “你回去,让贺知秋查前靖国公许安峰死的时间,对一下许孤的生日,细细查访产婆、出生纸等物。"

    方子兴愣了下: “陛下是猜测,那许燕是许安峰的遗腹子?那如何当时不直接承爵?”

    谢翊道: “他为婢生子,又

    放出去过,血脉存疑,本来绝无可能承爵,毕竟盛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填了百万银呢。只能一番操作摁到糊涂弟弟名下,再悉心栽培,科举进身,又过继回长房承嗣,这一番操作,身世瑕疵就极小了。许安林和许莼的名声一直很差,若是一直荒唐着,哪一日犯下夺爵的罪过也是可能的,爵位不就又回到长房这一脉了?"

    方子兴匪夷所思: “这么长的时间,真有人如此苦心孤诣?是何人所为?长房吗?而且,这还是不太通啊,既为了爵位,为何要杀人?杀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婢妾,倒把正主许孤给得罪了?许孤总不至于丧心病狂到用自己生母的命来栽赃吧,这栽赃也太拙劣了。他能考中进士,岂有如此糊涂的?"

    “此事确实尚且有不通之处,若是警告,何必嫁祸,也许一开始就没想到许抓会告官。如以前高门内,大有可能一床锦被遮了,内部推个奴仆出来顶罪。此事蹊跷,不一定是长房,恐怕是太夫人,让贺知秋查。"

    方子兴:“……太夫人?那许安林也是她儿子,许莼也是她嫡孙啊!”

    谢翊慢慢道: “可能这天下,偏心的母亲,在家业继承和血脉延续上,都分外有执念吧。”最喜欢的人死了,那就要把最好的东西,比如家业、比如爵位、比如天下,都要留给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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