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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云复说到这里顿了顿,没往下讲了。
容念问:“然后呢?”
“他就转头看了看窦洋。”梁云复艰难道,“刚刚我才想起来,但他的眼神我不会记错,又阴郁又可怕……”
那段时间,陆岁京被亲爹带回豪门有半年多了,认领的过程一言难尽,总之陆岁京反常地抵触家人。
要不是容念利落地与他划清界限,他估计更愿意待在福利院。
当时肯定还在记恨我。容念想。
在宴会上听到我的名字,一定心情很不爽。
容念道:“知道了,争取不上社会新闻。”
梁云复顾忌归顾忌,之后瞧见两个人结伴离场,容念拉开手感颇为沉重的门,陆岁京还绅士地帮忙扶住。
他甚至感觉这两人相处得和谐又默契……
我真的没有记错眼神吗?梁云复开始自我怀疑。
应该没有,他思绪混乱地判断着。
毕竟当时背对着陆岁京的窦洋还打了个寒颤,说自己莫名背后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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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在为了扩宽马路施工,去地铁站的路并不好走,容念的步子拖得很慢。
这里的夏天可以说是两个极端,福利院里闷热难忍,吱嘎作响的吊扇毫无作用,不远处的脏摊飘来油渣味,让破旧的屋子更加窒息。
但在另外一边,衣着光鲜的人们总是坐车从这栋别墅到那座商场,想出汗全靠去健身房。
跑车从容念身边飞快驶过,声浪在街上能有回音,他却仿佛听不见,态度不嫉恨也不羡慕。
广告屏的蓝色光影照落下来,他倒是显得很活泼,捧水似的捧住这些光。
如果陆岁京记得没错,容念总是喜欢做这种稚气的小动作。
“你过得怎么样?”容念收回手,这些“水”便泼向地面。
陆岁京假设过要是和容念再见面,对方问他过得怎么样,自己该怎么回答。
他准备过措辞,但对话真正发生时,感觉那些发泄不甘的、或是假作潇洒的言语都没有意义。
他更想知道容念的近况:“还可以,你呢?”
容念道:“也不错,你走之后我被别人资助了,这一年都住在他们那里。”
他们现在的身份无论从哪方面看,寒暄都理应点到即止,可陆岁京直接跨过了界限。
“你说谎的时候喜欢眨眼睛,刚才眨了好几下。”他淡淡地说。
容念撇了撇嘴,道:“是真的不错呀,转学到了私立高中,同学们都是……”
尾调被散漫拖长,他纠结了下,似乎想不出太贴切的形容词。
“你见过那种名贵的宠物猫吗?一直关在铺满绒毯的保温房里,爪子都比野猫的钝。”他形容,“被气了要炸毛,但有心顺一顺就会贴过来,我觉得很好玩。”
可爱,有趣,好玩,容念骨子里有一股顽劣和狡黠,对人对事的评价常常如此。
即便把他放到勾心斗角的环境里,他也能游刃有余,如果偶尔显得失措,多半是自己愿意装成这样。
世界打磨他,他已经太懂如何保护和满足自己。
“不过有的人一直讨厌我比较好,我也不希望他们靠近。”容念道。
他感叹完,转头向陆岁京解释:“我没有把你比喻进来啊,你不要代入。”
容念没有挑明陆岁京属于哪种,直接把人从猫咪大群体里摘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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