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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穿了那波诡云谲的护体煞气,晁文镜顿时飞出三丈远,落地后再也爬不起身来。
“好、好,咳咳......”笑声很快被阵剧烈的咳嗽打断,晁文镜喘吁吁道:“还算有点乃父之风,好贤侄,求你一件事,杀了我,啊,杀了我好不好?”
此刻拨云见月,陆依山静静立于夜幕,嘴唇苍白如月色。
“谁是你的幕后主使?”
晁文镜呕出一大口鲜血,哆哆嗦嗦摸过那支毛笔,蘸血在地上写下“阀阅齐”三个大字,笔锋刚硬,倒与他怀柔的武功功法判若霄壤。
这时叶观澜留意到,血字中“门”的收尾,与前世那封告密书信中的写法一模一样。
他跨出一步,稍稍挡住了陆依山:“齐家父子是如何接触到的考题?”
晁文镜漠然抬眼,认出了叶观澜,神色间却殊无波动,像是这世上除了找到击败他的对手,再无任何事能牵动他的情绪。
久无应声,叶观澜又道:“你肯为齐赟卖命,他手里想必攥着你的命门。齐赟知道的秘密,我也知道。今夜你不会死,但隔日我便着人将你的秘密散扬出去,你不是踽踽此身长求败吗,我成全你。”
对于不可一世的狂徒而言,落败不可怕,可怕的是落于不战之败。
晁文镜闻言果然暴起,踉跄几步,又重重栽了下去。
“你敢,你敢!”
月色下,叶观澜眸底生冷,直看得晁文镜横生恶寒,颓然低下了头。
“那六指怪胎,哪里是什么相师。”他重喘一声,刻毒道:“天意造作,少了人一秃噜肉,偏得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这不是画蛇添足么!”
叶观澜听出点弦外之音:“你是说,他是个……太监?”
晁文镜恶意的目光在陆依山脸上逡巡半晌,道:“不过他和我这位贤侄可没法比。他被净身还是咸安年间的事,后来跟错主子犯了重罪,被发配掖幽庭,直到新帝继位一朝大赦,这才保住了性命放归本籍。”
咸安年间的重罪,还与内宦有关?叶观澜眉心轻抽,几乎立时想起了废晋王争储不成,密谋逼宫的惊天大案。
听说那次,尚在储君之位的昭淳帝第一次使用霹雳手段,对晋王安插在东宫的眼线进行了彻底清洗。
“那次清洗,看似永绝了后患,实际上,还差得远呢!咳咳……”
陆依山身领掌印太监之职,登时警醒。
他抢出半步,揪着晁文镜的衣领,一把将人从地上拖起:“你的意思是,圣上身边还潜有晋王余孽?”
晁文镜被勒得说不出话来。
叶观澜思量道:“倘若泄题之人出在深宫,那定然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心腹。废晋王当年阴谋败露,自裁谢罪,他安插在东宫的眼线却余毒未清,留下一些为旁人所用,今时今日再次兴风作浪。”
这个旁人……
“不会是寿宁侯。”叶观澜肯定地说。
陆依山浅颔首表示认同,“晋王兵败时,孙氏刚将幼女嫁与东宫为侧妃,寿宁侯满门荣辱系于太子之身,不会与罪王私相授受。那么剩下的就只有——”
叶观澜与他对视一眼,“齐耕秋。”
如果齐家从一开始就归附了晋王,那么之前的很多事就都能说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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