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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论》时,脸上终于露出尘埃落地的笑。

    “有人欲浑水摸鱼,陛下何必与他们混搅,不若来一招反客为主,避其锋芒才是正理。”

    *

    “皇帝有诏,感绥云军西南之功,赐黄金万两,百户以上各升一级,又命兵部拨了军械军需五万,连同嘉奖的圣旨,连夜送入江宁行辕。至于聂岸,皇帝叱他不好生预备郡主议亲之事,罚俸一年,菅子旭的事干脆提都没提,大抵是听凭东厂处置的意思。”

    陆向深与陆依山并辔而行,走在距离陆宅不远的临安巷。

    陆依山听罢,提缰道:“只有这些?”

    陆向深抿唇一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还有——”

    他端肃了口气,“皇帝敕命,绥云军功在社稷,着恢复‘长城十二将’的封号,许重修方氏忠贤祠,与西山陵寝的整饬一同进行。”

    陆向深轻吁一声,“十二将的封号缘何被夺,你我心里都清楚。皇上虽未明言方氏蒙冤,但恢复封号,至少表明他的口风已经松动。这是好事!”

    陆依山脸上却无多少喜色。

    “让安陶呈送的谢表,都递上去了?”他问道。

    陆向深:“递了,师姐归营第二天,感念皇恩的折子就送到了镇都。方家二姑娘发了话,外头那些非议自然吹灯拔蜡。圣旨是以嘉奖军功的名义颁的,无关那夜西山之事,陛下脸上也有光。不过话说回来,你让南屏阁出面,逼那些地方大吏为方家陈情,这招可真是险。万一皇上信了绥云军恃功而骄的鬼话,岂非弄巧成拙。”

    “陛下肯信什么不信什么,哪里是几封折子能决定的?壬寅宫案后,方家式微,外戚声焰却与日俱增。这些年陛下为钳制绥云军没少使手段,再加上有太子这个先皇后仅剩的骨血在,安陶一时半会反不了。但寿宁侯么,就难说了。”

    陆依山笑笑,“虎狼蹲于阶陛,皇上自然倾向看起来更温顺的那只。”

    陆向深心悦诚服,俄顷却听陆依山话锋一转:“礼重十二将,不代表放任方家。封赏的旨意里,可有一字半句提到壬寅宫案,提到方皇后?陛下更以议婚为名,催促师姐尽早还朝,他这是想在太子之外,给方家更上一重枷锁。咱们这位皇帝啊,手腕可多着呢。”

    长夜漫漫,星月敛光,泼天大雾弥散无时,天地一片混沌,看不清出路何在。

    陆氏兄弟行出一段,陆向深紧了紧缰绳,发狠地说:“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查清炮制这出请君入瓮的黑手,否则师姐入镇都,少不得还有风波。”

    陆依山同带缰绳,道:“玉桉不是说,姓吴的死前在镇都有个相好么?把人挖出来,兴许咱们就能知道,他死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话音未落,他一夹马肚,黑骊当即四蹄大展,狂奔进墨色般浓郁的漆夜。陆向深短促地笑一声,马鞭急下,紧紧追随而去。

    ......

    快到陆家私宅时,陆依山放慢了速度,翻身下马时道:“让你从刑部调出来的卷宗,都办妥了没有?”

    陆向深还拽着缰绳,闻言叫起来:“刑部的狱案档都是正经封了条的,没有刑部尚书的手谕,你是打算让我溜个门还是撬个锁啊?”

    陆依山没感情地瞟他一眼,像是在说,知道他陆小阁主哪样都行。

    陆向深撇了撇嘴,慢吞吞道:“杨开早弄出来了,底稿已经送进你家——”

    他陡地收音,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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