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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依山说到这里顿了下,答案似已呼之欲出。
叶观澜接口道:“大梁遴选宫人,自来有一不成文的规定,女子须出身良家,必得是非医、非巫、非商。直到先帝即位,才放松对商户女入宫的限制,但同时也明令参选女子不得超过十五岁。犯事女子出身皇商,进宫时将满及笄之年,这是彤史上明明白白有载的。然而彤史能够作伪,籍册却翻不了假,若被人查出彤史与籍册记录的年龄不一致,就能证明此女进宫,多半是有人动了手脚。一旦这点成立,那么其供词的可信度就会大大降低。”
陆崛殊细细咂摸这话,脸上露出懊恼的表情:“怪老夫大意,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细节。”
叶观澜温言道:“老阁主无须自责,彼时所有人都将重点放在那女官的身份上,年龄的毫末之差,若不仔细推敲,的确容易被忽略。”
陆依山静默有顷,说:“宫女遴选,要经过县、州、顺天府,最后才是内廷司。这其中经手的人不少,究竟哪一环节出现的问题,追查起来怕是如大海捞针。”
叶观澜走到桌案前,藕白的手指左右分检,像是要从一团乱麻中整理出蛛丝马迹。
“有了方向,往下查就不难了。”叶观澜说,“我搜略过那女官进宫时的一应文书,果然发现,少了一样东西。”
*
夜色转浓,檐下铁马被风吹得叮当乱响,犹如镣链的击撞,折荡在沉沉霜雾之中。
孙宝珠蜷在窗下,每听一声响,身子就不由自主哆嗦一下。今夜昭淳帝没来逢恩殿,她在胎动与恐惧的双重夹袭下,再一次饱尝了无眠的苦恼。
壶中木箭堪堪指过了子时。
听宫人们说,子夜时分,鬼门洞开,天地间阴气最是深重。那些夙愿未了,抑或是大仇未报的亡魂,都趁这个时候重回阳世,清算恩怨。
孙宝珠怕冷似的抱紧了双臂。
狂风啸过游廊,被挤压得尖细且长,仿佛孩童的哭泣,不绝如缕地徘徊在耳边。孙宝珠想起那晚在自己掌中慢慢变冷的小身体,她差点不记得,那孩子被死死摁住口鼻时,是否也发出了同样的泣声。
腹中胎儿又踢了她一下。
这一下几乎压垮了孙宝珠濒断的神经。宫里有资历的老嬷嬷都说,贵妃这一胎反应格外大些,像是位皇子。昭淳帝听罢欣喜若狂,而孙宝珠在旁却只是强颜欢笑。
无人知道,对于这个孩子,她的欢喜只维持了一瞬,随之而来的无休止的呕吐眩晕还有酸痛,都让孙宝珠萌生了一个骇异至极的念头:
这个孩子,是代方皇后枉死的小皇子,向她复仇来了。
孙宝珠被这个念头折磨得几生几死,午夜梦回时分尤为强烈,可当着昭淳帝和外人的面,她却不敢表露出分毫。
殿外传来动静,孙宝珠打了个寒战,颤着声问:“......谁?”
走进来的却是自小照料她的乳母芸斛。
孙宝珠不管不顾地扑进芸斛怀里,涕泗横流:“奶娘,我看到他了,我看到那个孩子了!他、他抓着我,他抓着我不放,他要我偿命......”
孙宝珠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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