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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肯接你这样的欢客,关起门来聊论语么?”

    叶观澜正借喝茶掩饰自己的不自在,闻言一口热茶噎住了嗓,差点没呛出来。

    他微微拧眉,额间朱砂越发红得出彩,轻声道:“至圣先师,岂可随意拿来调笑。督主这话,实在有辱斯文。”

    陆依山没所谓地挑起眉头,将帕子递过去。公子不接,赌气地掏出自个帕子擦了。

    “有梁一朝,除了国丧祭扫,藩王无事不得进京,几乎成了惯例。今次陛下一气儿召见三位王爷,”叶观澜指间搓揉着帕子一角,“他这是起了试探之意。”

    陆依山深表认同,“几次三番的事端,都跟藩王扯上干系,陛下也该警醒了,他的这些骨肉兄弟,可不都是省油的灯。”

    叶观澜握杯抵在唇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督主为此可没少费心吧?”

    陆依山倾过身,将掌中杯与他轻轻一碰,“彼此彼此。”

    一些秘密,就在两人心照不宣的交盏中各自咽下。叶观澜微抿唇,淡淡的苦味在舌根化开,他问,“关于郡主遭人构陷一事,督主怎么看?”

    陆依山略作忖度,道:“尽管那夜撺掇菅子旭的人是聂岸,但我总觉得,此事不像寿宁侯所为。至少吴家子惨死,不会是他的手笔。”

    叶观澜也这么想。

    孙氏在朝堂崭露头角不过几年,与其他阀阅门第不同,寿宁侯孙俨得以立身的根本,很大一部分在于他遍布各州各地的门生弟子。

    吴永道官居河南总兵,是孙俨在军中相当重要的倚仗。即便他意图设局陷害安陶,也犯不着赔进吴永道嫡亲的儿子,那样无异于把吴家一脚踹了个远。这种不上算的买卖,孙俨无谓去做。

    陆依山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扥,高声喊:“琴心呢?叫他出来!这都多早晚了,凭他什么仙娥仙子,拿乔摆款终得有度,打量爷心实耳根子软,不敢掀了你这象姑馆的顶是不是!”

    九千岁一点没忘今日来的正事,戏演得叶观澜都忍不住拍案叫好。

    陆崛殊打听到吴家子生前那相好并非什么红粉佳人,而是个色艺双绝的小官,唤作“琴心”,就在这象姑馆中。

    老鸨婆子从远处颠颠赶过来,点头哈腰地殷勤道:“叫二位爷久候,琴心在后头鸣鸾馆摆好了席面,请爷挪步随我来。”

    陆依山和叶观澜不疑有他,跟着婆子去了。

    琴心作为临安巷最炙手可热的小官,他所住的鸣鸾馆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奢华。

    叶观澜打量着屋里陈设,什么金玉如意紫檀屏风,家私摆得琳琅满目,他的注意力却被妆台上几个样式奇巧的物件吸引。

    “此物唤作勉铃,又叫淫铃子,”陆依山从他手中接过,两指轻轻一捻,在叮铃脆响里笑得邪性,“公子不认识?”

    象姑馆里的东西,听名字就不是什么正经好物。叶观澜袖里滑出竹扇,拇指扣在扇骨暗暗使力,一片潮红还是从两颧慢慢涌起,“督主博学,观澜自愧不如。”

    陆依山可太愿意看到小狐狸吃瘪的样子了,前夜里被摆布的郁闷云散一空,他还要乘胜追击:“敢情公子的知情识趣,仅仅只在诗文里。离开纸上谈兵,就成了银样镴枪头。”

    世上没有哪个男人能禁得住这样的撩拨,叶观澜懊恼地拂开袖,目光在掠过对面墙上时微微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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