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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道:“下官遣人探查过,庆阳城前段时日的确遭了一场大火,临街几间绸缎庄尽皆被夷为平地。下官特别留意了,那几间庄子无一例外,都是猗顿氏的产业。下官觉得蹊跷,遂命我的人留在城中,又多秘密调查了几日。”

    结果不负所望,庆阳城外被遗忘的军械所,还有大量不知去向的精铁马具,由是进入了镇都的视线。

    叶观澜浅饮了一口茶,那茶味粗淡,极难入口,他却浑似不在意。

    “天下阴差阳错众多,可这般巧合的事,到底不多见。要是猗顿兰不光牵涉进军粮盗卖一案,甚或和精铁走私之事有了关联,那么他不惜代价阻挠军镇落成,也就变得有迹可循。”

    叶观澜搁了盏,竹扇就摆在茶盏边上,说不清是扇衬得茶喑沉,还是茶显得扇疏冷。

    一片暗色里,公子的通透也染上了冷峭意味:“无论如何,一定要设法将他拿下,否则甘州的黑幕终难撕出道口子。猗顿兰欲借抬高粮价煽动哗变,依我看,这倒是个好机会。”

    姜维疑声:“二公子的意思......”

    铜马再次“咚”地撞响,只是这一回,那沈厚余调里似乎暗含了尘埃落定的隐喻义。

    叶观澜拿了竹扇在手,起身,袍袖无风自飘。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与猗顿兰,打一场商战。”

    *

    “主君,主君......”

    夜的岑寂被一阵忙而不乱的叩门声打破。猗顿兰睁开疲乏的眼睛,稍一动作,肩上背上的鞭伤就给扯得生疼,但同时被唤醒的,还有那股遭人鞭笞时的无名兴奋感。

    猗顿兰感觉下体又有些发胀。

    直到唤门声愈发清晰地传入耳中,他那颗耽于纵欲的头脑才慢慢醒彻过来。

    猗顿兰每晚就寝前,都要听执事报告一天的进项,这是雷打不动的惯例。他踹了瘫软在床边的家老一脚,心说这老东西手艺不如修罗琴熟练,体力更是和自己那便宜外甥没法比。

    猗顿兰突然有些怀念据说是被五马分尸的修罗琴了。

    执事进门时尽量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对房中淫靡一幕毫无察觉,恭声回:“禀老爷,商坊已照您的吩咐,把粮种价格提到了五百文,比昨日只上涨了一成。”

    猗顿兰屈指抵在额头,有一下没一下揉捏着,闻言不温不火地“嗯”了声。

    官中不能过问商事,这是甘州几十年来的规矩。但倘若商家争利过头,有演变为内乱之虞,那么官府也不是毫无制裁的手段。

    所以猗顿兰此番耍了个心眼,他授意手下粮商抬高粮种价格,并非一夜飞涨。早在今夏旱情初显时,猗顿名下各大农行就不显山不露水地提了价。

    起初是一两文,后来变成三五成,等沣城百姓察觉到异样时,粮种价格早已攀高到令人咋舌的五百文一石。

    偏姜维还没办法拿这群人怎样。

    毕竟,今夏粮食歉收,数以千计的百姓就指着这一茬秋播度过灾年,粮种需求暴增,价格水涨船高也在情理之中。

    猗顿兰就是要让姓姜的哑巴吃黄连,他问执事:“官府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执事趋奉道:“主君做得隐秘,姜维也挑不出您的错处,只能几次三番遣胥吏,说要登门拜会。我都替您挡住了。倒是那帮饿急眼的刁民,前几日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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