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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为护一人,到底还是没能护住他。

    而我,也因为抓住了廖广生这个把柄,被两大阁臣记恨上。

    自此之后,以寿宁侯为首的外戚党打着庶革前弊的旗号,纠集罪臣亲眷,要求清算我办过的全部旧案;以齐耕秋为首的所谓文臣“清流”,则抓住话柄,对我这个“权阉”口诛笔伐。

    三足鼎立的内阁自叶家坍台,意外实现了空前团结。而唯以皇权作倚仗的东厂,在这样声势浩大的围攻下,日复一日显露出了颓相。

    这些,都是远在关外的他所不知道的。

    无论有多艰难,我仍尽我所能,让他的日子好过一些。尽管这样,会在我那小山一般的罪状上新添上“同情罪臣”一项。

    我不在乎。

    可惜,命运的作弄有一就有再。

    昭淳二十七年,鞑靼南下。

    不只是我,朝堂上所有人都未曾预想到,大梁军队居然败得那样快。

    素有铜墙铁壁之称的叶家军一退再退,直退到作为北疆最后一道防线的沣城大营,苦守七日,城破,人亡。

    叶观澜被押解回京那一日,我终于忍不住了。纵使知道明天一早,弹劾我的奏折就会堆满陛下御案,我还是跑到武英殿外,跪了整整一夜。

    我乞求陛下顾念旧情,切莫阵前杀将,寒了将士心。

    我找了很多借口,可陛下还是一眼看穿我徇私的念头,这让他积攒许久的不满瞬间爆发。

    那天,皇帝下令,在文武百官上朝必经的御街上,赐我三十廷杖。他要让所有人都睁大眼瞧着,三心二意有负皇恩的人,是个什么下场。

    铁皮带钩的棍棒呼风而落,每一下都照着伤筋动骨来。划烂皮肉,打散了骨头,血衔在齿间吞咽不及,舌根都是苦涩。

    可那又算得了什么。

    我早在十岁那年,就尝过了火舌燎遍全身,徒剩惨惨白骨的滋味,我的心正被另一重焦灼占据着。

    他可好?可也受了刑?

    诏狱湿寒阴冷,聂岸等人必不会太眷顾,眼看要落雪了,只有草席覆身的他能否受得住?

    直到数月以后,喜峰口的雪风吹裂了我胸前盔甲,有人问我,为何当日拼着见罪圣上的风险,也要替叶家求情,可是应了谁的请托。

    我愣住了。

    我为求一个真相而来,打定主意心无旁骛,我从未许诺过他什么,甚至没有亲口对他说过一个字——

    可我却真真切切经历了十几岁时避如洪水猛兽的惊怖和忧愁。

    挨完刑的我神识尚存,但已经走不了路。陛下看着被锦衣卫架着的我,咬牙切齿地问,“陆依山,你可知罪。”

    我浑身仿佛被马车碾过一遭,所有气力汇集到舌尖,方才挤出一句:“求陛下,开赦叶家……”

    陛下怒极反笑,接二连三的失败挫平了他为人君的锐气,他已然不想和我计较什么,疲惫地摆一摆手。

    “罢了,你若真想替叶家求情,就先化解了边关的兵燹之祸,朕或许还能慎重考虑。”

    这也许只是帝王的绥靖之术,可我却当了真。

    毕竟,南屏羌戎,北勒鞑虏,原本就是一代武林人的宿命。

    当我决定披甲出征的那一刻,我想我的父亲应该也会为我感到骄傲。

    一秋穿堑兵多死。

    十月烧荒将未还。

    那一仗,打得艰难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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