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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向自己。

    叶观澜用自己并不坚实,甚至略嫌单薄的肩头,承住了陆依山无声流淌的悲伤。

    “矔奴……矔奴……”

    陆依山前额抵在叶观澜的颈窝,以往情热时分足以将公子烫坏的鼻息,此刻由内而外沁着寒凉。他一遍遍漫无目的地叫着叶观澜的小名,叶观澜则不厌其烦地逐字回应他。

    雪风掠起堪舆图,身后波澜壮阔的雁行山水见证了陆依山如山的坚毅,眼前人似泪非泪的含情目却把山的罅隙全部纳进来,然后一一抚平。

    那天的最后,陆依山在叶观澜怀抱中沉沉睡去——自战事初兴,他与姜维废寝忘食忙于前线军务,已经好多个夜晚没有睡过一个整觉了。

    当叶观澜把下颌压在他的额角,一股具有穿透力的松弛,一股奇异的温暖和微醺的倦怠,像潮涌一般向他扑来。

    风声、雪声渐渐淡去,陆依山开始遗忘那些刻骨铭心的恨,以及埋藏在下面同样刻骨铭心的爱,他的世界慢慢只有面前这一片洁净无暇的白衣。

    行将滑入黑暗的临界点,陆依山感到自己的手掌被打开,有人往里塞了件东西。金线密织的针脚略有些扎手,隔着柔软绸布他捏到一样硬硬的物什,仿佛是块令牌。

    “睡吧阿山……醒来之后,我只希望你不留遗憾。”叶观澜俯身在陆依山鬓边落下一吻,轻柔地说道。

    他继而起身,揭开门帘走进漫天风雪之中。

    廊下,姜维还在焦急地等待,见他出来张了张口,叶观澜竖起食指,比了个轻声的动作。

    “此番郡主出兵却屡遭掣肘,鞑子何以对绥云军的行进路线如此熟悉,大人可曾细想过?”二公子一语中的,姜维面色微凛。

    叶观澜并不多作逗留,一径向门外走去,他的声音隔着风雪传回,平和中多了些许肃杀之意。

    “大人经过多日排查,想来心中对十二都司的腌臜已然有数。既然痈疮烂到了底,便是时候将其动刀除尽。养痈成患的惨痛教训,在冲靖一朝绝不能再上演了。”

    尽管对叶观澜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不甚理解,但姜维还是习惯性扶上腰间并不存在的剑柄——扑了个空后,他下定决心般捏紧了拳头。

    “公子,咱们这是要去哪?”

    刚套好的马车内传来回应,欢喜诶了声,扯动缰绳,马车辚辚作响着向风雪之中疾驶而去。

    一半山是道出喜烽口的最后一道关隘。江树随天远,好山则半被云埋,更遑论此时白霜和凝雪覆满一整山头,放眼皑皑,将离愁别绪渲染到了十分。

    陆崛殊只着单衣,驻马而立。在他的身后,雪越下越大,茫茫混沌中气吞山河的南屏刀宗,被缩放成天地间恍如草芥的一小点。豪情不复存在,他翘首以盼的身影透露出一丝辛酸跟无奈。

    “阁主,咱们该走了吧?”阮平吁马上前,踌躇着问道。

    陆崛殊置若罔闻,目光固执地停留在来时的官道上,像是在等一个明知不会出现的人。

    终于,在阮平锲而不舍的催促里,陆崛殊捺低视线,睫毛在垂眼的瞬间急颤了下,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出口,又很快被雪风吹散,阮平几乎认为是自己的错觉。

    “走吧。”陆崛殊挽缰在手,调转马头。

    可就在这时,官道上响起一阵车马声。陆崛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至于有那么片刻功夫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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