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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大高兴,很大声地质问:“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说?”
茫茫雪雾掩饰了陆崛殊身法上越来越多的破绽,他隔着风声传来的回应,听来相当理直气壮。
“等这一仗打完,老子就要归隐山林过几年逍遥日子去了。还管得你们这些鸟事!”
“......老滑头。”陆向深低低骂了声,了结鞑子士兵的拳头,格外下了死力。
鞑子攻势见缓,雪丘后头传来窸窸窣窣声响,是梁军的弓箭手到了。
陆向深推开面前的死人,张口想说些什么。可雪风灌喉,他的声带莫名收紧,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陆崛殊头也不回道:“这下放心了?带上你师弟,滚回你的地方去!”
陆向深嘁声,脚下却一动不动:“你说真的,等这仗打完就归隐,再也不过问朝堂事?”
“话真多啊......”陆崛殊气笑了,声音像是被雪风吹散,轻得几不可闻,“老爹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敌军进攻的牛角号再度吹响,示警狼烟与南屏阁的求援鸣镝交错腾空,黑黄两剂重色洇染了本是无一物的雪景。
听了陆崛殊的话,陆向深似彻底安心般长舒一口气,他抓过小师弟扔上马背,脚踩马镫时提高了音量:“你说话算话,那我走了。”
“滚吧。”
扬鞭叱马声在身后响起,马蹄渐渐远去,陆崛殊脸上突然浮现一抹哀容:
他知道自己终归还是做了懦夫,豪迈来去半辈子,却不舍得再看儿子最后一眼。
马蹄顶风疾行,天水洼在身后越来越远。惊魂未定的小徒儿紧紧揪着马背鬃毛,生怕哪一次颠簸又将自己甩飞出去。
突地,他感到背上一阵滚烫。风将蓑衣抬起一角,热意须臾又成了砭骨的寒凉。
小徒弟懵懂问:“师兄你哭了吗?”
陆向深侧过脸,哑着嗓子说:“没,是雪太大了,你扶稳点,别乱动。”
小徒弟听话地坐直了身子。师兄的斗篷既温暖,又安全,他在奔命的间隙甚至安逸地打起了盹。风雪盖过了小师弟的呓语,也将陆向深的失声痛哭掩埋在了天水洼的山道上……
鞑子轻装泅渡,在泥流之中亦速度不减。岸上守军将领一声令下,梁军将早已准备好的圆木推进水中。巨大的浪头冲力带着木身定顶撞向前,使得本就水性颇弱的鞑子士兵很快乱了阵型。
守将又是一阵旗语,早已埋伏好的弓箭手万箭齐发,水面上霎时漾开一片血红。
鞑子察觉势头不对,赶忙叫停了渡河,水面平静了不过盏茶功夫,大地忽然令人不安地颤动起来。
在隐秘的隆隆声里,沼泽对岸草木伏低,恍然一头凶兽从沉睡中惊醒,缓缓亮出它嗜血的獠牙。
大雪还在纷扬,混沌中能听见轮轴“咔哒”的转动。筋弦拉响的“铮”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推木手遽然抬起头,视野里原本只有飞鸟大小的黑点,顷刻间变成铁铸的圆头,他在脑浆迸溅的最后一刻都没想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陆崛殊却在几个瞬里想到了。
数年前,兵部军械所曾遗失一张巨型攻城器床子弩的锻造图纸,锦衣卫、东厂、南屏阁三方追查,最终只查到图纸或已流落关外,除此之外再无他信。
“妈的,真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