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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到任的千余名能吏,很快使边地驿传恢复如初。州府得以重建与交战地的通讯,姜维经过研判,将十四营整编成东中西三路,分面包抄鞑靼军队。
最快的东路军已于三日前午后开过铿岭,彻底截断了胡人北撤回悬谯关的退路。
中、西两路则分别围拢鞑子的步兵营跟辎重营,将阿鲁台的十万整军一切为三,采取分头剿杀逐步收紧的方式,一步步蚕食尽敌人的有生力量。
现下,阿鲁台的机动部队唯剩黑水塞前的这一支。
姜维着令战车营即刻开拔,由重掌督公印的陆依山亲自率领,星夜兼程,终是赶在日出之前,解了安陶的困境。
“好在名册所记大都属实,那些假百工之名蛰伏城中的虺兵,基本都给连锅端了。剩下的小鱼小虾,叶凭风还在继续追剿——师姐阵前冲锋,叶总兵在后方可也出力不少。”
陆依山一边包扎,一边拣要紧的来讲。安陶胸中块垒都似融化好些,一股新鲜劲流重新涌灌进身体。
她嫌陆依山包扎的手法太琐碎,拍掉他的手,将绷带草草系了个结,撑着潜渊自工事后起身。她目眺不远处时而爆亮的火光,眉间褶皱仍未纾解。
“火铳的威力非同小可,阿鲁台能在短短时间内组建起火枪营,咱们就不能掉以轻心。”
陆依山成竹在胸地一笑,圈指在唇边吹响。悠长脆亮的哨声里,一匹蹄黄白马从硝烟中急掣而来,巫山驹打眼见了,呼哧着兴奋扬蹄。
安陶诧异回眸:“爪黄飞电?”
爪黄飞电是叶凭风最心爱的坐骑,和巫山驹一样,它也曾陪着叶凭风度过了那段难忘的求学时光。
两匹马见面就耳鬓厮磨在一起,安陶对着陆依山露出询问的神情,陆依山把笑微敛,视线转而投向了激战中的战场——
危如巉岩的战车挺立于前,坚固挡板扛住了绝多大数枪弹来袭。鞑子骑兵很快耗光了第一轮弹药,长箭仍不断从板隙密集射出,士兵嘴里咒骂着,仓皇从褡裢里扒出弹丸来装填。
谁知下一秒,他掌中枪膛就伴着巨大的声响,砰然炸裂,四下乱溅的弹片在沙土表面削出道道火星。士兵被强劲的冲击波掀下马背,捂面哀嚎不止,殷红的血迹从指缝间缓缓渗出。
更有甚者,有的士兵为求开枪时稳妥,特地用绑带将大腿和马鞍固定在一起,此刻来不及松开绳扣,被受惊的马匹拖拽着贴地狂奔,惊惶到极致的呼救扭曲变调,直到最后破碎不似人声。
这突如其来的惨烈一幕,令安陶惊愕不已:“怎会如此?”
陆依山眼眸漆深,没用完的绷带缠在手掌间,他握紧佩剑。记忆闪回到三日前。
础石微润,墙角蜿蜒着一抹碧绿色苔痕。姜维檐下看天色,把歪倒的竹筒扶正,嘴里嘀咕了句“这开春的雨水也太多了”,转身打帘进来。
案上摊着枪械的构造图纸,姜维掠过一眼,道:“找城里有经验的工匠看过了,的确如画师所言,图中火铳还是十几年前的旧样式,没加火门盖,枪膛容易受潮。要真按照图纸来,造出来的火枪不仅射程受限,还有风险。”
陆依山掀眸问:“什么风险?”
“炸膛呗。”姜维撮紧五指,蓦地散开,“工匠说了,这玩意装填火药十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