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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珺甚是淡漠:“无妨,声名乃身外物。”

    洛肴旋即将一侧唇角撩得高些,捻着采花贼的语调道:“可我见仙君容貌昳丽,恐情难自抑,乘机逾矩非礼该如何是好?”

    却被沈珺轻飘飘一句“以你的修为吗?”给堵了回来,他腹诽这仙君说话真不悦耳,又话锋一转,卖起惨来:“我一介向来风餐露宿、衣不蔽体的小小鬼修,好不容易遇到间柔软床铺,仙君却让我睡地板,当真是好狠的心。”

    奈何沈珺木然无动于衷。

    洛肴心内忿忿两声,趁其不备,先发制人地往床内侧一躺,用被褥堆出条“楚河汉界”,闭眼装作已经睡死了。

    沈珺久久未闻某人聒噪,不解地扭头望向床沿时便见此情形,不由觉得好笑。

    阴刻线雕的红木家私位于窗边,薄帐点缀,半遮半掩,因风摇曳时宛若空中雾色隔窗奁而来。

    朦胧的月影潲落,又在内室中潮涨,细细流淌过鼻骨、面额、眼梢,徐缓隐于另一半昏暗,如暳光纷呈的戏曲。

    沈珺沉默回想初见时左手尾指的热意,寻人之事虽然暂且搁置,但九尾所提机缘仍然萦绕不去。他自然怀疑过洛肴是否与此有关,但那人已死的卦象清晰赫然,确实有所冲突...

    良久后,月明星稀,掌灯烛火亦泣泪燃尽,沈珺这才和衣而卧。

    那鬼修睡相比他预料的安稳得多,连呼吸声都很微弱,如若不是光下投影出浅淡轮廓,旁人也许会难以察觉。

    沈珺将佩剑置于手边,玉箫解下放于枕侧,手指不经意地拂过垂穗,轻晃摇动浮尘,好似也晃动前尘。

    仿佛旧年的月光落在了他身上,于是将他的梦也带回旧年。

    大抵是他初到却月观,刚拜入玄度观尊门下的时候。

    前来道贺之人几乎要将门栏踏破,饶是沈珺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都可听见交谈声从缝隙中挤进来:“听闻沈珺是无父无母的遗孤,束发之年才被却月观在山匪手中救下,先前皆在玉衡宗修习的。”

    有人嘟囔着嘴道:“可不是嘛,不过人家在新弟子比武中拔得头筹,自然受观尊青睐赏识。”

    “要我说,还不如在玉衡宗待着呢。”那人啧一声,“观尊事务繁忙,所谓首徒名号说不准是个噱头。”

    “你这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一道清亮的声音对着门外众人叫嚷,虽然奶声奶气没什么气势,门外人却讪讪缄口道了声“小宗主”,推着看热闹的人群四下散尽。

    小宗主又反身将门撞得咚咚响:“沈珺!沈珺,我带了烧鸡——唔。”

    旋即被打开门的沈珺猛地捂住嘴,他在这半大小孩儿耳边强装凶恶道:“景宁,观中禁食荤腥酒。”

    沈珺松开景宁后再次坐回案前,台面整齐码放着墨砚经书,执起笔在宣纸上续写方才被打断的经文,那正值人厌狗嫌岁数的小孩趴在他桌前,踮着脚尖露出一双灵珠般的眼。

    好在烧鸡腿能堵上他那张成天到晚没完没了的嘴,让沈珺能有片刻难得的安宁。

    他所抄是《楞严经》四种清净明诲:我虽未度,愿度末劫一切众生。自“悟后起修”书至“断妄语”,恍然间似乎也将自己寥寥往昔翻篇。

    沈珺自有记忆之始就在却月观中,不过他那时已满十五岁。观中长老言他刚大病初愈,应当是在那场病中伤了脑袋,才不记得从前的事。

    他曾试图回忆,可惜绞尽脑汁也想不起分毫,或许是同前事缘分已尽了罢,于是决心洗髓入道。可惜以他的年岁修道太晚,起初仅能在却月观旁支宗门玉衡宗修习,练基础、修心经、习剑法。玉衡宗人少,倒也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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