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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珺摇头道:“没有然后。素舒女君下山云游后再无归返,直至某日魂灯熄灭,师尊听闻她死讯一夜白头,自此再不执剑,持拂尘以代之。”
“她与你师尊倒是羁绊情深。”
“我想...师尊当年许是有意收她为弟子的。”
沈珺凝视着那飞檐一角,素舒女君生前行事再不羁,也已成故去之人,如何能携玉佩到往抱犊山?可是有人冒名顶替了她的身份,行下屠山一事,还是百年前她云游曾途径抱犊山,不慎遗落的?
“其实素舒女君的死因,至今也仍是观中不可为外人道也的禁令,想来师尊亦依然耿耿于怀,否则不会常年闭关清修,不问世事。”
沈珺转眸向洛肴望去,担心他因提起抱犊山而感伤,心想他生前死后都经历不少磨难...自己往后要待他更好一些才好。
怎料洛肴反倒一笑,说:“正值拜月节呢,先不提这些。”
沈珺忍不住问:“你不恨吗。”
“怎么不恨,不恨我还来报仇做什么,只不过无论死生,过去的事便已过去了,再如何汲汲求索,结果都不可变更,还不是要过好眼前?”
洛肴勾着他指尖晃了一晃,“再带我四下看看?”
沈珺道声好,两人并肩踱步着,路过藏经阁,沈珺便道书阁阁主映渊长老,说他执掌观内经法课,妙笔生花,写得一手行云流水的好文章;路过剑阁,沈珺便道剑阁阁主映雪长老,冰镜剑道便是出自他手,与映渊长老是同门师兄弟,一文一武并称双璧,后与其佩剑同坠沧澜海,英年早逝。当然,谈论最多的还是自己少年旧事。
“这是我初次比武之地,也是因在此战夺魁,才得以拜入观尊膝下。”
剑道场环植着白玉兰,于剑气激荡中簌簌飘零,恰似一剑飞霜,落满怀冰雪。
“这是玉衡宗,我曾于此修习,直至筑气结丹,拢共两载。”
玉衡宗的牌匾确是富丽堂皇,难怪景宁连校服上楠竹都是金丝织就。洛肴摩挲着门柱精雕细琢的祥云,在月色流照下熠熠生辉。
游览片刻,最终二人还是回到广寒苑,落座于那沈珺少年雕刻的棋盘前,洛肴撑着脸看他:“总觉得差些什么。”
沈珺随之心念一动,棋盏旁便显出一壶清酒,洛肴展眉道:“君子所见略同。”
他眼梢微弯,酒壶旁便又多了副茶具。
洛肴笑容瞬间苦下去,哀怨道:“又喝茶。”
“提神强心、清热明目。”沈珺为两盏各倒入茶与酒,酒盏推向他。荷塘内锦鲤活泼非常地摆尾,拨动出一串清脆水波声,与盏中清液一重一轻地应和。
二人并未交杯,只轻轻一碰,那清脆声响像一簇烟火的碎星迸裂,游戏尘凡,凌空驾云霞千朵。
而顷刻之间,周遭瞬息万变,纷纭记忆交错,却与时间背道而驰,好像他们素来一路同行,小镰刀似的麦子割开广袤荒野,将天空铺作一张熨过的绸料,当金黄浓稠得能覆盖杂色,碧绿折进皱褶里,便是秋天。
当雾珠被绣上缭绕纱衣,便开始下雨。
点点滴滴的细节,连绵不断地敲打进他的心腔。沈珺抿着清茶,却从中尝到酒味,他想他们可能已经认识很久了。
在他失去的记忆之中,眼前人究竟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