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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口近在咫尺。众人稍眯起眼,适应突如其来的昼亮。

    在迈出甬道的一瞬间,嗡鸣声如百兽奔腾呼吼,置身深邃穹苍之下,云隙洒落的光如潮汐在山谷内涌动,不过那些光斑透出猩红色泽,又像波光粼粼的血海底部。

    沈珺目视着眼前景象,有那么几刻,唯能听见自己激烈的心跳。

    举目望,天幕凝成一线横在眼前,活像鬼斧劈开大山的裂痕,而站立突出的平台向下看,雾气深深、翻卷若海,无序翻涌中恰逢云开雾散之时,视野逐渐清晰明朗,只见山势嵯峨,对面苍璧有一处隐秘的洞穴点缀其间。

    重复......轮回......周而复始。

    些许游神令沈珺凝然未动地站定,身侧二人倒是见怪不怪,洛肴将手掌挡在眉骨位置眺望,用手肘支了支他,“倘若与那人交手,我们有几分赢的可能?”

    见他沉吟不语,洛肴放下手,踢了踢地面零碎的石子,“你有揣测过那个人是谁么,以你对却月观中人的了解......”

    “没有。”沈珺收拢心神,道:“不论是何人,都与我为同僚,或许曾把盏言欢过,同窗情谊仍在,不好随意揣测。但亦不论是何人,我都会让其付出应偿的代价。”

    他压下洛肴飞翘的发尾,传送阵法将三人送至对侧,再次穿过那狭窄而幽深的通道,似直插入山体的一柄利剑般。

    漫长的昏暗之后,立于深不可测的悬崖峭壁边,峡谷底部传来沉重的轰鸣声,好似有巨大的黑影在浓雾下蔓延开来,轮廓变幻像正蠕动般令人心悸。

    沈珺默然俯视着,视野里倏尔闪过几片白芒,他怔怔地抚过眉尾,一点冰凉在指腹化开。

    “下雪了?”

    不知为何,他脑海里又响起另一个稚嫩的嗓音,亦是喃喃复述着“下雪了”,似乎这样的雪,下了......

    “三万三千九百四十五天。”

    嗓音尤稚嫩之人拂开肩膀堆积的薄薄一层白色,阿原为他披上的毛褐已被染成花白,庭院四周的围墙很高,积满雪后,檐边就像天际的一片云朵,而高墙之外的天空,广阔得一眼望不到尽头。

    晨起后照例是读书习字,课业温习毕后已近晌午,乳娘提来食盒,他端坐着独自用膳,食尽后乳娘带走空篮,他待消食后小睡半刻,下午会有先生教他习剑,母亲晚间有时来问他今日所学,有时不来。一天的时间里,鸟雀啼鸣比人声更盛。

    那时不过霜降,居然已落起雪,他目视着流絮般的雪瓣出神,无意识地心想这样的日子要有多久。如果他能活到百岁,便还剩九十三年,三万三千九百四十五天。

    纵使除去今日,也还有三万三千九百四十四天。

    身后传来重物掷地的声音,可他竟然松了一口气。

    “夫人得知此事,容颜大怒。”阿原轻轻叹息一声,随后是锁扣打开的声音,“总归是瞒不住的。”

    他神色淡淡地颔首,心内一早便知道母亲会气恼,也知道母亲定会罚他于静室面壁思过。平日他总是揣测母亲喜欢什么、厌恶什么,此事越过父母之命,由他自作主张,自然会引母亲不悦。

    他转过身,向静室走去。

    静室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匣子,刚好可以让他趺坐在内,前后左右的空间不过半尺,当侧面咔哒一声锁上,便连一点一滴的声音、一丝一缕的光线都再透不进来。

    他只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随后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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