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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楚长工也伤重,凭你的神力能救他么?”
小椒迟疑道:“扎嘴葫芦身中铁骨虽去,可炎毒尚在。我若离了他片时,谷璧卫的神识又当占上风了。不是我不愿救楚长工,可若教谷璧卫霸据扎嘴葫芦的身子,知晓咱们现今在何处,才是最最棘手之事。对不住,我现已不遗余力,没法分心疗伤了。”
“那袋漆黑的肉片可用否?我见昔时楚长工曾用过几回,服之可愈刀创箭瘢。”
“那肉片是本仙血胞之残骸,是生生自祂们身上凌割下来的。虽可疗伤,可其中蕴藏本仙血胞之恚恨,故而人服之常头痛如裹,甚而大发癔症。”小椒道,“楚长工脑筋本就不好,若是再吃那肉片下去,恐怕要满地撒疯了!何况,他的伤愈来愈难好了是罢?那也是这肉片之害……”
“郑少爷,不必替我挂心了。”一个声音轻轻地道。郑得利扭过头去,却见是扶着板壁、勉强支起身子的楚狂,庞儿仍似幽魂一般白。
“楚长工,你现今未恙瘳,不可乱动……”
楚狂走上前,拍了拍郑得利的肩,然而途中踉跄一步,仿佛站不稳,要将浑身倚上去一般。他喘着气道,“替我对殿下瞒着此事。”
郑得利一颤。“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
“正因伤重,才要瞒着他。”楚狂声音细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替我拦着点殿下……莫让他独个逃了。我现今没法保住他,连追他的气力都没了。”
他说着,又一瘸一拐走开,低声道:“我再歇息一下,你替殿下上药罢。”郑得利望着他伶仃的背影,心里吃了味连一般苦涩。
过了片时,郑得利又悄没声来到了隔壁舱室,只见楚狂倚樯缩作一团,怀里抱着繁弱,蹙眉昏睡着,脸上有了些血色,却是高热的红晕。身边散落着箭镞、刀剑,只擦拭到一半,有一把自从他们救下的那岱舆的小少年家中铁铺子里买来的火铳。
楚狂擅弓和剑,这火铳不过是觉着新奇,买来耍耍的。此物做得粗劣,极是难用,还易走火,早被他撇至角落。
此时郑得利将它拾起,掌心里沉甸甸一块铁,心里也沉重。一直以来,他皆被方惊愚和楚狂庇护,可临到这关头,自己也不可怯缩了。
他将那火铳悄悄收进自己怀里,将其作为自卫的武器,又在麻纸上写了几行字,抱着鸟笼走到甲板上,将飞奴捉出,将麻纸卷好,放进它爪上的信筒里。
郑得利将飞奴放飞,楞楞扑翅声里,洁白的鸽羽散落,像寥廓天宇里洒落的几滴泪珠。他望着那远去的影子,心想,若那骨片上的记述为真,这便是他们同命理的一场接锋。而他万万不可退怯,因他也是这场战役的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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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养了些时日,船上食水与伤药日少,方惊愚和楚狂的伤势皆好转了些,有了起身叙话的精神,于是众人便聚在舱室里,开始商议下步打算。
楚狂裹着一件芦花袄子,脸色极苍白,顶一对煤似的乌青眼圈,身子摇摇晃晃。方惊愚见了他,也暗暗吃惊,问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楚狂别过脸,将身子挪开了些。
“既然没怎么,脸色怎这样不好?”
“不过是还在为前几日的事发气罢了。殿下休说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