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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璧卫引他们自裂,欲以此打方惊愚个措手不及。

    然而青年仅是淡淡地一抬眼,口唇轻启:“停下。”

    刹那间,那欲溅落于他身上的乌黑浆水再度引燃、爆裂,如有一面望不见的盾卫守着他。所有卒子栗栗危惧,因他们察觉眼前这青年便似一位手握威权的神明,与其相比,自己便如萤虫之于明月。

    方惊愚提着毗婆尸佛刀,在万军丛中自在穿行。他感到小椒予他的神力正于周身游走,而他五焦六府剧痛难当,忍耐着如蚁噬心之苦。谷璧卫望着他,心头恨如火烧,切齿道:“‘白帝之子’……好哇,是你……你搅扰了在下的岱舆,在下的桃源。”

    方惊愚摇头,“事至如今,我已不是‘白帝之子’,成不了如白帝那般光华万丈的人物,不可步其后尘。可我愿捐生,至白帝所未至之境。八十余年前白帝纵率大军而来,却仍折戟于归墟,我会走得比他更远。”

    谷璧卫冷笑:“你借了‘雍和大仙’之力?那九爪鱼是个西贝货,哪儿比得过远胜神佛的在下?”他打量着方惊愚,眼光里突而透出几分心怀叵测的意味,忽恭谨地对方惊愚道,“殿下,想必您也明晓咱们如今都持神力,一时分不定高下,人也因服了许多‘仙馔’,哪怕受致命伤也可一时不死。咱们若是交兵,指不定应斗上十天十夜。”

    “那又如何?”

    “在下倒无关紧要,只怕殿下等不起——殿下不是正有一位相好的同侪,名唤楚狂么?”

    一霎间,方惊愚的心陡然一震,吐息不由得紧促几分,浑身如有烧红的铁浆流淌。

    小椒在他脑海里叫道:“扎嘴葫芦,稳住,平心定气!你若关心则乱,身上便会被侵蚀得更快!”话虽如此,心却如何能不乱?此时的楚狂便似他的命门。方惊愚猛然抬目,眼光冽厉,直逼谷璧卫:“你方才说那话是何意?”

    谷璧卫莞尔一笑:“你那同侪顽皮得紧,先些时辰跳到在下眼前捣乱。在下看不过眼,将他捉起来教训了一番,现时正吊在殿侧的旗杆上呢。殿下欲同在下鏖战十日十夜,在下自欣然奉陪,只是怕那位叫楚狂的届时血都流干了……”

    刹那间,方惊愚心尖火沸。

    这些时日来,他时时挂记楚狂,只在小椒的回忆里得知其重伤后被谷璧卫带走,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也曾想过谷璧卫应不会善待楚狂,因而才心焦如烧,一刻也不敢耽搁,勉力受了小椒的仙力赶来了。

    可他不曾想过,谷璧卫竟如此残虐无道。他曾识见过姬胖子做“肉旗招”的手段,若非百孔千疮、日薄西山,是不会吊上旗杆子的。

    “老猪狗,”此时他再顾不得甚体面仪礼,目眦尽裂,脱口而出,“看我不将你碎尸万段!”

    话音落毕,方惊愚如满弓劲箭,激射而出。他记得殿后有一宗祠,立有石旗杆,往昔他与楚狂在城墙上巡行时窃以千里镜远眺过,谷璧卫说的应是那处。谷璧卫面若春风,指节微动,兵武便如牵丝傀儡般自有所应,排布起圆阵,将他困在中央。

    方惊愚吼道:“让开!”

    在其神力驱动之下,人丛分开一隙,但很快被更多卒子填补。方惊愚手起刀落,斩破一面人墙,身上焰纹烧燎得更痛。小椒叫道:“扎嘴葫芦,宁神,宁神!”

    方惊愚切齿道:“都这时候了,宁甚神?”他忽如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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