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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无法为您解答,但是,”
他接着问了一个似乎毫无关联的问题:“您有觉得花圃中的植物可爱吗?”
它们当然可爱,植物和人不同,人是复杂的,而植物的表达总是直白坦率,樱子点点头。
“那您给它们浇水后,心情如何呢?当然给出一个比喻就好了,不需要一定为它定义。”他不得不说很了解她了,定义一个心情、一道情绪、一段关系……等等这些对于樱子而言是很难的事情,但如果借用天马行空的比喻就会简单许多。
樱子小心地迈着阶梯,一只手扶着墙,墙面上高一点的地方挂着画,但她稍稍伸手能摸到的地方,是一些凹凸不平的刻痕,在晚上的光线下可以构成画,而白天就不怎么能看出来,她没有迟疑,爬楼有一点累,不免语气轻忽地道:“……像异木棉。”
异木棉又称美人树、丝木棉、酩酊树等,会长得很高,它在冬季开花,花朵五瓣、反卷,中心由金黄转变为白色,花色鲜艳夺目,等异木棉花谢后结果,果子成熟以后外皮会脱落,之后雪白的异木棉果挂在枝头,絮状的棉花团柔软且温暖。
用异木棉做比喻,并且用来形容心情就很有点奇怪,但雅各布依然领会到了,这时候嘴唇边挂着的笑弧愈大,他问道:“您觉得您心中的那一株异木棉美丽吗?”
“雅各布,”已经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前,樱子轻声地唤道。
雅各布蹲下身,对上她的眼眸,她愣怔怔地道:“雅各布,我有一点开心。”只有一点点,微弱到如果不细究的话就不能找出。
开心是满树的异木棉花,它们在风里簌簌作响,一朵挨着一朵,满树的花都在笑闹,而她看到有一朵异木棉从枝头摇落,那时候前一夜里才下过了雨,地上的花都染了泥泞污水,年纪很小的女孩儿在寒冷到来之际开始她的流浪之途,当站在别人院外的树下张开手接住了那一朵从天而降的花,贴在胸口时,心中有隐秘的感悟涌出。
——流浪,归根结底是过客。
流浪在人间,就是人间的过客。
和朝朝暮暮、春荣冬枯、生死苦海无有不同,她的欢喜是为自己经历,有那样片刻短暂的光阴她曾把握住世间的‘美丽’又或‘丑陋’……看见是把握,感悟也是把握,拥有也是把握,她拥有了、拥有过它们。
意外地落在她冰坚透明的心上的色彩,被一拭即消。
那双樱粉色的眼眸仍旧无瑕,雅各布蹲下身拥抱了她,“对不起。但是,我欲要告知您,情绪只是十分平常的事物,它不需要被人为定义、是怎样就是怎样,纵使它有的时候会操纵自己及他人,但毫无疑问,生出它的您的心最为重要。”
情绪本就是由人而生,它当然足够平常,但人的心是很重要的,心在告诉她她有一点开心,她的心说它不重要,那么——这就是答案。
回房间去收拾打理自己,为了晚上去看灯笼,就换了件宽松版型的白裙子,裙摆快要到膝盖,绽开如花朵,掐腰很高,袖口在手腕以上的位置扎了一圈,苏菲考虑到夜里吹风会凉,又再加了一件短披风,灰蓝色的披风在领口扣好,在背后背着一个长长的蝴蝶结,当跑或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