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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严并没有下达处罚令,“以上那些,是作为你的带教老师,必须传达的内容。”

    “至于下面的,是作为朋友或哥哥,想和你聊的。”

    时桉:“聊什么?”

    “今天怎么了,想起什么了吗?”

    时桉来急诊科三个月,几乎每天去太平间,面对生死也不只一次两次。他能客观分析突发情况,极短时间做出决策,就算是刚来那会儿,也不至于这样。

    温暖空间寂静无言,时桉三次尝试开口,始终未能出声。

    钟严无意强迫,“走吧,我送你回……”

    “他在和我说话,告诉我他想活着,想见妈妈。”时桉张了口,“就像我小时候一样。”

    时桉永远记得八岁那年,他被水吞噬全身,无法呼吸、恐惧痛苦,想永久地睡下去。

    却有个医生不断提醒他、呼唤他,告诉他“醒醒,不要睡”。

    时桉的胸口被压得好疼,他不能呼吸,周围好吵。只有医生坚持不懈,逼他醒来,让他睁眼,说妈妈还等他回家。

    即将睡着的时桉想起了妈妈,如果他醒不来,妈妈一定会难过、会为他哭。可能也会把他的照片藏进抽屉,白天有多快乐,晚上就要用成倍多的泪水来填补。

    他答应过自己,要尽快长大,用尽全力保护妈妈。

    时桉颤抖着肩膀,鼻腔里的咸涩限制着呼吸,“我知道很荒唐,但我真的听到了那个医生的话。”

    钟严:“不荒唐,我相信。”

    “我也听到了男孩的话。”

    “他说他害怕,他想妈妈。”

    时桉的无助像在末日倒数,“他让我救救他,他再也不去水库边乱玩,听妈妈和姥姥的话,不再顽皮,按时回家。”

    “都怪我,没能救活他。”时桉感觉周身都是溺水的声音,“你在就好了,当时如果有你该多好。”

    “跟你我无关,是我也没办法。”钟严放轻语调,“医生只是医生,无法起死回生。”

    “我该早点发现的。”时桉咬痛嘴唇,“为什么连五分钟都不给我。”

    钟严拍拍他,“你已经很努力了。”

    “他还那么小。”时桉抽动肩膀,“他以后怎么保护妈妈。”

    “想哭就哭吧。”钟严轻轻刮过他的眼角,“不用忍着。”

    “我没哭。”时桉甩开他的手,手用力擦蹭,“我妈不喜欢我哭,我才不哭。”

    实在忍不住,时桉背过身,扬起下巴,把咸苦往心里流。

    “我尽力了,该做的都做了。”

    “我会更努力,我不会气馁。”

    “不要哭,别让妈妈担心。”

    没事啊,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头顶的白光灯蛰到时桉的眼,疼得他不敢睁、也不敢闭,只能继续安慰自己。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意外事故在所难免。不要哭,别做无意义的事情,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深呼吸……

    顶灯霎时熄灭,世界黑暗无声。

    时桉的肩膀被人转动,后腰受到向前的推力,随即又被缠紧。他闯入钟严的胸膛,混着薄荷跟消毒水的味道。

    被用力抱住,轻声安抚。

    “这里黑,妈妈看不到。”

    第22章 耳朵

    忍泪的感觉像溺水,时桉不会游泳、也不懂换气,钟严却不嫌弃,把他收进怀里,像在做人工呼吸。

    零距离的贴靠带着股特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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