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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法?
泉冶明白,宋明他不是来要说法的,他是来追魂索命的。
早知道走出这一步会有什么后果,泉冶还是这么做了,他做事有点瞻前顾后,他会考虑这件事带给周遭人的影响,会小心翼翼在意给别人带来的伤害,却唯独不会考虑他自己。
点了支烟,捏了捏有些酸疼的太阳穴,泉冶靠在一边的软枕上,让自己僵硬的脖子舒服点。
“跟他说我这几天不在,就说是出国旅游了。”泉冶哑着嗓子道:“他以为自己是谁啊,想找我就能见得到,傻逼排队去吧。”
出门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泉冶穿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份证不见了,他明明记着就放在大衣兜里,怎么就找不到了,这有点麻烦,现代生活里,没有身份证,你连火车票都买不了。
十八岁的时候泉冶离家出走过,那是成年之后的第二天,自己半夜衣衫不整的从那个家里跑出来,那会身体素质很差,他属于晚发育那一挂的小孩,人小腿短,跑的慢,还要不停地小心是不是有人将自己抓回去。两公里的路程,泉冶觉着自己跑了好久。自己住在远郊,从宽敞的街道跑出去都是清一色的小平房,那里面大都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泉冶站在马路中央觉得自己无处可去。
他还记着那会有个好心的阿姨,走到自己身边问自己要不要去医院,泉冶那时候才感觉到疼,隔着衣服也能察觉凉凉的湿意,斑斑点点的血迹沾满了胸口。
最终用兜里偷来的一百块钱买了一张假身份证,上了一辆开往能够开往大学所在城市的客车。
后来,泉冶和这位卖假身份证的老板成了朋友。
虽说那个老板早就不做那种违法的生意,结婚生子,在市区开了家小超市营生,但是每次泉冶开口,他都会想办法重操旧业。
泉冶站在超市的门口喊了声:“老板,办张卡。”
带着近视镜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看了眼泉冶,习以为常的笑笑:“怎么,又弄丢了?”
泉冶有些无奈笑笑:“嗨,可不是么。”
老板打开抽屉,拿出一张小孩子的草稿纸,又去桌上拿了支铅笔:“这次叫什么名字?”
“泉冶。”他道:“清泉的泉,冶炼的冶。”
老板在纸上写上这两个字:“和上次一样?”
泉冶点点头。
老板将纸条小心的包好放在装快递的文件夹里,算起来,他给泉冶办过三张身份证,三张身份证上的名字都不一样,只有这次的名字用的时间最久,老板想,这大概是泉冶最后一次来了。
“那还是老规矩。”老板将店里的二维码扔给泉冶:“还是上次的价钱。”
泉冶照例多付了一倍的钱,轻声说了句:“谢谢。”
老板从超市里拿了瓶泉冶爱喝的草莓汁递给他。
“你生病了?”
泉冶轻咳两声摇摇头:“没有,睡落枕了,头疼,连带着嗓子也不舒服。”
老板拉开抽屉,找出来两贴膏药。
“我前几天买的。”他递给泉冶两贴:“治肩颈的,落枕也能治。”
泉冶平时没皮没脸惯了,他有点不适应别人不带任何目的送出的善意,虽然只是一件非常普通的小事,他竟也在心里琢磨着到底要不要收下。
老板看出了泉冶的心思,往他怀里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