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1/2)
身为修士,有芥子戒能纳物,所以他们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很快便离开了清延宫。
韩雪绍依旧乘着浮冰铸就的凤凰,而沈安世,则是踏风而行,风吹得袖袍猎猎作响,上下翻滚,好似飞流直下的白瀑,溅起的零星水花都融进了沉沉的风声中,听不明晰。
翻涌的云雾间,隐隐约约,能够听到难以言喻的鸣叫声,悠长厚重,宛如古刹钟声。
巨大的暗影随之而来,落在韩雪绍与沈安世的身上,他们即刻止住身形,极目远眺,在遥远的彼端,云海之上,有一个巨大的生物拖曳着身形,缓缓游过,姿态轻盈闲适。
待那声音逐渐远去,他们便不再多做停留,去寻迟嫦嫦了。
在来清延宫之前,韩雪绍告诉迟嫦嫦,“在那之前,我必须再去见一个人”。
和沈安世同行一事,并非十拿九稳,所以她当初的用词含混不清,是不想让迟嫦嫦有所误解——如今真请来了沈安世,这位铸剑大师的独女,倒也不像寻常人那般毕恭毕敬,她望见沈安世,起先是有些讶异的,反应过来后,便行了礼,唤了“锦华尊者”的名讳。
她曾在铸剑楼与沈安世有一面之缘,如今见了,也只是惊讶他们之间的关系罢了。
韩雪绍唤沈安世“叔父”,迟嫦嫦默不作声地听了,也就听了,并不细细追问。
许是迟嫦嫦许久未归家,等到这时候,她不显情绪的面上,也增添了几分喜色,好似一朵雪白的栀子花上落着晶莹剔透的露水,折射出些微的阳光,终于沾染了别的颜色。
这一来一回,不过一日有余。韩雪绍拎着牌子去退房的时候,那店小二愣愣地接过她手中的两枚木牌,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三个人,仪态得体,容姿端正,是见过之后就不应当忘记的那种人,可他脑子里空荡荡的,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等到他们走了许久才回过神。
韩雪绍与沈安世都不畏寒,这席卷流云的罡风虽然凌冽,寒气却也无法入体。
可迟嫦嫦不同,她自幼体弱,又无真气护体,韩雪绍只得召出灵鹿玉船,供她栖身。
铸剑楼原在西面的群山万壑之中,此行最多不过两个时辰。灵鹿玉船行驶在云海之中,平稳前行,没有丝毫颠簸,迟嫦嫦倚在软枕上浅眠了一阵,面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韩门主。”她支起身子,海藻般弯曲的黑发稍显凌乱,被她用手指慢慢梳理着,眼睛却凝视着坐在另一侧的韩雪绍,说道,“尽管门主的手段强硬了些,不过,归根结底,我也是自愿跟着你离开驭龙山庄的,我建议门主传话向……他们解释一下,免得生出误会来。”
沈安世并不在玉船内,只剩下韩雪绍与迟嫦嫦独处。
这个“他们”,当然是指的以龙祁为首的,驭龙山庄的那些人,包括安尘池与祝追雁。
“祝追雁已经在我臂上落了一刀,我再去解释,又有何意义,博得他们的同情,还是借此要求她道歉?这没有任何必要。”韩雪绍淡淡说道,“何况他们对我的误会还少吗?”
扪心自问,确实不少,就说驭龙山庄的那些姑娘,基本没有对韩雪绍有好感的。
至于安尘池,迟嫦嫦暗想,她向来参不透她的心思,这个华山派首席弟子,对所有人都温和有礼,进退有度,但她心中真正在想什么,她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没人知道。
迟嫦嫦沉默片刻,手指在发间的缎带上缓慢交缠,说道:“我从小追的口中听说了你的一些事情之后,就一直很好奇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终得一见,我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韩雪绍听了,料想祝追雁是要说她的坏话,譬如她离开驭龙山庄之际的那番狂言。
于是,她问道:“是比你想象中更好,还是比你想象中更差?”
“我很难回答这个问题。”迟嫦嫦说道,“不过,你是个很理智的人。”
尤其是在对待爱情的态度上,说舍弃,就真的舍弃,不给旁人一点反应的机会。
换作其他姑娘,恐怕是想借此来从龙祁那里争得几分关注,闹些小脾气,哄一哄也就过去了,可韩雪绍不一样,她抬手就拦腰斩断了玉宫,不给龙祁留半点面子,转身就走。
韩雪绍问系统:“她对龙祁的好感度是多少?”
“99。”系统调出面板,看了看,说道,“最后缺少的那一点,来源于她的自卑。”
很难想象,像这么一个众星拱月捧起来的,每个人都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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