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晋·江·唯一正.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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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脚,不动刀枪,不得伤人,不得打翻桌椅杯盘,点到为止。”太子道。

    众人自然是对他这规矩没有异议。

    “在下先来吧。”方才朝原悄面前放银子那武人道。

    今日事情变成这样,这人“功不可没”,原悄盯着他看了一眼,心中十分郁闷。

    他话音一落,便有人应战。

    两人立在厅中相互一拱手,便打了起来。

    可惜原悄这会儿压根没心思看热闹。

    他暗自琢磨,心道今日这比试若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赢了便罢,若是三皇子赢了呢?

    这三皇子自幼习武,武艺定然不低。

    哪怕这些人真的愿意与他动手,但真打起来,只怕多少还是会有顾忌。

    这么一盘算,只怕最后这彩头八成是三皇子的。

    其实原悄就算真给他做一把弩也无妨,这大渊朝的皇帝不是个昏君,不至于因为一把弩,就胡乱怀疑什么。

    但他念及方才三皇子一口一个“三郎”地叫自己,便知这人的性子有点自来熟。就怕对方借着这把弩的契机,再生出旁的事端来。

    人与人的交情不都是一来一往产生的吗?

    他今日让原悄做一把弩,明日万一又想要别的呢?

    哪怕原悄再有心避嫌,届时能不能躲得过这三皇子都是未可知,毕竟这人态度好,身份又高,仔细一想比卫南辞那家伙还难拒绝。

    而在京城这种地方,谁与谁交好,有时候都未必是看两人实际的交情。

    一旦一个人与另一个人走得近了,落在旁人眼里,两人来往甚密的口实就坐下了。

    毕竟在原书里,这位三皇子就是因为缺了这根弦,交朋友没有忌讳,这才和太子起了龃龉,最后闹得兄弟俩几乎反目。

    原悄可不希望原家和他沾上任何关系。

    就在原悄心不在焉地看着他们比试时,原君恪正被烦得够呛。

    卫南辞从宫宴上出来之后,便又去纠缠他了。

    “三郎说了,就听你的。”卫南辞道:“你要觉得我烦,何不干脆答应了?”

    “你叫谁三郎呢?”原君恪拧眉道:“我家与你家又不是世交,你与舍弟也没有情分,这个三郎岂是你叫得的?”

    他们大渊朝的规矩,一般只有亲朋或交好的挚友兄长才会用这样亲昵的称呼,就连原君恪和原君怀,在家中都不这么叫自己的弟弟。

    “你也觉得这称呼轻浮?”卫南辞道:“方才三殿下就是这么叫三郎的。”

    原君恪让他这么一噎,有些气结,便闻他又道:“好在咱们家三郎意志坚定,拒绝了三殿下的甜言蜜语。”

    原君恪闻言稍稍松了口气。

    “其实今日的事情,你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吧?”卫南辞道:“那日在东郊时,三殿下说让你引荐三郎,你避开了他的问题。陛下那样的心思,岂会觉察不到你在有意避嫌,可他为何事后又提出让三郎去参加宫宴呢?”

    “你别一口一个三郎的叫!”原君恪没好气道。

    “满京城都知道你是他最信任的人,但他还是隔三差五想试探你。”

    “卫副统领,慎言。”

    “我耳力好,放心吧,这里没人偷听。”

    “陛下自有他的考量,你我做臣子的,不该揣度君心。”

    “我知道你不在意三殿下,就算真让他和三郎来往,陛下也不至于因为这个怀疑你什么。但是太子殿下呢?这次秋猎陛下带了三殿下而没有带他,回来就把自己最信任的羽林卫统领的弟弟,送到了三殿下的生辰宴上……若你是太子殿下,你怎么想?”

    原君恪拧了拧眉,没有吱声。

    卫南辞点出了事情的关键,也即是皇帝安排这一出的用意。

    只要原家和三皇子走得近了,就会和太子离得远。

    换句话说,皇帝根本不在意原家与三皇子交好,因为他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三皇子没有野心。

    可太子不一样。

    他是皇帝最看重的儿子,同时也是最忌惮的。

    “师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陛下最怕的是你与太子交好。”

    “与各位殿下保持距离,这本就是羽林卫的职分。”

    “你倒是忠心,可惜……”

    可惜这天下的帝王,就没有不算计的。

    “陛下信任你,重用你,你待他忠心这没错,可你想过将来吗?”卫南辞道:“你与太子之间毫无情分,等将来太子殿下……你这个羽林卫统领该如何自处?原家又会如何?”

    连卫南辞都看出来了,以原君恪如今的身份,对各位皇子一碗水端平是最好的局面。一旦厚此薄彼,且薄的是太子,就可能为原家的未来埋下隐患。

    这也是为什么原君怀会嘱咐原悄不要亲近三皇子的原因。

    他不是怕原悄和三皇子交好引皇帝忌惮,而是不愿太子看到原家亲近三皇子。

    只可惜原悄年幼,并不懂这里头的利害。

    “说完了吗?”原君恪有些不耐烦地道。

    “师兄,我与你打了这么些年,但咱们到底是同门的情谊,这是抹杀不掉的。”卫南辞抬手在他肩上亲昵地一拍,“说了这么多心里话,三郎的事情能不能……”

    “滚!”

    “……”

    与此同时。

    厅内的比试已经快接近尾声了。

    席间倒是有几个真想与三殿下争一争的人,奈何他们技不如人,早早就被淘汰了。

    而剩下的几个能与三皇子一较高下的人,都是有分寸的,比试时明显留了手,看起来是想把这头彩“让”给三皇子。

    原悄哪怕不懂功夫,到了后来也明白了眼前的状况。

    他焦急地朝着门口的方向不断张望,盼着自家二哥和金锭子赶紧来。

    不然一会儿真决出了胜负,可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然而他等了许久,迟迟没见到原君恪和金锭子的影子。

    厅中,三皇子一招锁了与他对打那人的喉。

    围观的众人齐声喝了个彩!

    “承让!”三皇子朝那人一拱手,而后转过身看向众人,“若是本王没数错的话,在场的人似乎没有没上过场的了吧?既然如此,比试是不是到此为止了?”

    原悄紧张地看向旁人,却见谁也没有再站出来。

    显然,在场有心思的人,都已经打过一轮了,三皇子正如他所料,成了最后的赢家。

    “原家三郎,方才可是讲好了的,今晚我赢了比试……”

    “且慢!”

    三皇子一句话未说完,门口忽然传来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声音。

    原悄循声望去,便见卫南辞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卫南辞方才灰头土脸地被原君恪撵走,刚拐过宫道,便撞上了匆匆而来的金锭子。

    金锭子不经吓唬,三两句就将事情都交代了。

    卫南辞闻言当即怒从心起,暗道自己好不容易在宫宴上蹲了半个晚上,还以为把那些痴心妄想的人都挡住了呢,没想到自己一走,就出了变故,真是岂有此理!

    随后他便匆匆赶了过来,好在没错过,不然他得怄死。

    “三殿下可真是不够意思,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末将最喜欢凑这种热闹,殿下怎得先前不提此事,害末将险些错过了。”卫南辞走到厅中,抬手朝三皇子行了个拱手礼。

    三皇子一见他来,心就凉了半截。

    他其实很清楚,今日若非有人故意放水,他这头彩根本拿不到。

    而卫南辞一来,别说是他,就算是给他放水的那些人一起上,也未必是对手。

    “殿下打了一晚上,定然累了,末将让殿下两只手吧。”

    他说罢,竟真的将两只手往身后一背,只打算以腿和三皇子对打。

    原悄怔怔看着他,心道这人好嚣张。

    不过……相较之下,他还是盼着此番卫南辞能赢。

    毕竟大哥都说了,除了三皇子,旁人都行。

    这个旁人,自然也包括卫南辞。

    至于二哥,不高兴就不高兴吧。

    若是换了从前,三皇子多半不会占卫南辞这个便宜,输也得输得堂堂正正。

    但今日,他被那双弩迷得“神魂颠倒”,竟欣然接受了卫南辞的退让。

    当然……

    他这个决定,并没有让他得偿所愿。

    因为卫南辞哪怕不用手,也只给了他三招的机会。

    一旁的原悄几乎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三皇子出拳一击不中,二击不中,三击刚出了一半的手,就被卫南辞反身抬腿,一脚踹得后退了好几步。

    就……好快!

    快得三皇子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这不像是比试,更像是卫南辞单方面的炫技和碾压。

    三殿下被人保护了一晚上的面子,被卫南辞一脚踹得稀碎。

    厅内一时鸦雀无声,谁也没先发出声音。

    只有原悄暗暗松了口气,知道卫南辞算是替自己解了围。

    “卫副统领的武艺果然名不虚传。”太子开口,打破了尴尬。

    “多谢太子殿下夸奖。”卫南辞朝太子行了个礼,又朝三皇子一拱手,“三殿下,承让了。”

    三皇子虽然遗憾,却也不是个输不起的人。

    他尴尬一笑,也朝卫南辞回了个礼。

    卫南辞这会儿十分得意,大摇大摆走到原悄身边坐下,就差把“老子赢了”几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原小公子,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原悄还处在方才的震惊中没回过神来,闻言下意识开口道:“你……好快!”

    “啧!”卫南辞咬着后槽牙道:“没人教过你,夸人不能用‘好快’这个词吗?”

    原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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