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1/2)
房间里放着一张手术床,床上趴着个十岁的男孩。男孩被剃光了头发,四肢、脖子都被束缚带捆得结结实实。
床边站着一个拿手术刀的人,从男孩的视角,只看得到那人锃亮的皮鞋,和手术刀映在地上的锋利黑影。
男孩期待地问:“爸爸,手术开始了吗?我和主脑ai一样厉害了吗?”
“手术马上开始,你很快就会和主脑ai一样了。”
“好的爸爸,等我变成——啊啊啊啊啊!”男孩猝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头好疼…爸爸…我不变ai了…头好疼爸爸我疼…好疼哇啊啊啊…”
没有麻醉不能挣扎的开颅手术,具体有多疼,男孩形容不来。
他只知道眼睛看不清了,耳朵听不清了,呼吸时那难闻的气味来自于药水还是自己的血液,也分不清了,唯一清晰的便是彻骨的痛觉,使他连昏过去都做不到。
“爸爸…头好疼…真的好疼…我好疼啊…”
男孩痛不欲生声嘶力竭,被他唤作爸爸的人,则一句安慰的话语都没有,始终冷静地掌控着手术刀。
这样的手术再疼,术后只要哄哄孩子,给孩子成倍的安慰,并把一切都归结于科学需要,孩子便会理解原谅他。
掌刀人就这样,仗着孩子对父亲本能的依赖和宽容,每一年,都会切开一次男孩的头骨……
为什么会梦到这么久远的事情?
梦便梦了,为什么会痛得这么真实?
叮铃铃——
艺书从梦中惊醒,炸裂般的疼痛不仅没有消失,还愈演愈烈。他连忙翻下床跑进洗手间,把脑袋伸到水龙头下冲凉水。
而后,他大力揉搓头皮,像是想把那股子折磨人的疼痛从脑后揪出来,可是不行。他又疯狂捶打自己的脑袋,想捶得它再也感受不到痛觉,也不行。
头皮被利刃划开,头骨被钻孔切割,大脑被消毒药水一遍遍冲洗,脑神经被翻来覆去地拨动,最后复原头骨缝合头皮……
深藏的记忆被血淋淋地扒开,或许是好日子过多了变脆弱了,艺书觉得此时的痛感,远超当年。
幻痛怎么能超过现实?
难道是手术后遗症?
寿命缩短不算,还要时常经受这样的痛苦才够吗?
亿教授,真狠啊。
吴奇顺着水声来到洗手间,正好看到艺书垂着脑袋往池沿上撞,赶忙冲上前拉住了他:“你咋了?”
先前从容冷静的博士,这会儿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脸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亿博士?亿老板?”吴奇见他浑身痉挛,还一直捶后脑勺,便想掰过他的脑袋查看。
“滚!”艺书甩开他,狼狈地瘫倒在地,“二三楼…暂不开放…违规。”
“我也不想的。”金色软甲包裹着全身,吴奇指了指房顶边角处探出头的枪口,“睡得正香时,房间里全都变成这样,谁能扛得住?你得给个解释吧?”
艺书双手抓狂地掐着脑袋,锐利的眼眸戾气横生。
好吵,好烦,好碍眼!
好想让他消失!
方向混乱的枪口在这一刹那,纷纷自动瞄准,指向了吴奇。
他只得加厚了软甲,暗自感叹:精神病果然不好相处啊。
许久,艺书终于冷静下来,枪口退回,墙壁恢复成了光洁无痕的模样。
头还是痛得要死,不过他适应了,无麻醉手术,毕竟不如业火煅烧来得深刻。
业火煅烧?
艺书困惑一瞬,扶着水池慢慢站起,并用腕表发出通告:“非常抱歉,打扰了大家休息。大家愿意继续住的话,可以减免三天房租;如果觉得太危险,想走,我赔偿三天房租。”
“房租是小事,你还好吗?”吴奇看他双目赤红五官扭曲,关心道,“大家都是朋友,你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也许我们能帮得上忙。”
“你们帮不上忙。”艺书回房间吞了几片止痛药。
吴奇跟到门口,追问:“那你现在没事了?”
“嗯。刚才的事不会再发生,你要实在不放心,可以跟何姐、孙叔轮流守夜。”
“你咋就听不懂人话?”见他疼得声调颤抖还在这嘴硬,吴奇脾气都上来了,“我不放心,是怕你自残。”
“我不会。”
“那你往水池上磕?”
“事发突然,脑子不清醒,不是真想自残。”抽了条毛巾擦完头发,又拿它包着冰袋敷在脑后,艺书转移话题道,“关于李志,我有个想法,也许能救他,但成功率极低。”
“什么想法?”吴奇一愣,激动地上前两步,“哪怕千万分之一,也有尝试的必要!”
艺书推给他一把椅子:“看到我头上的疤了?”
吴奇坐下点了点头,头发被打湿后,那一条条疤痕就露了出来,简直触目惊心。
“疤痕,与小志有什么关联?”
“枪械出现,是因为我头痛得难以忍受,精神有些失控。止痛药没有奏效,冰敷也无法缓解,你可以想象一下,痛感达到了什么级别。”艺书把冰袋扔到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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