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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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之后,整个王府都被郗安封锁了起来。

    所有的人不准出府,外面的人也不能进来。

    林倾白更是连下人都不如。

    下人好歹还能在院中活动,而他只能被囚在寝殿内,半步都离不得。

    王府中的下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当真以为林倾白是得了风寒,见不得风所以连大门都出不了。

    至于朝堂上的人都忙的焦头烂额。

    一边是刘尚书和周侍郎满门被杀的事情,另一面是郗安和珉公主的婚期将近。

    这么多的事情都压在了朝廷的身上,自然也没有人会去记挂云王爷这个病秧子是不是又生了什么病。

    郗安提防着林倾白,就连每日给他送饭的人都换成了郗安的侍卫。

    那些侍卫每日都守在林倾白的府门口,就连一只蚊子都难以飞到殿中。

    林倾白便开始不吃饭。

    每日侍卫来送饭,林倾白都坐在案几前像个雕塑般一言不发。

    过了半个时辰,侍卫再进来收拾碗筷时,发现那些膳食依旧原封不动的摆在原位。

    这件事不出两日郗安就知道了。

    那天晚上,郗安风尘仆仆的来到了林倾白的寝殿中,身上还穿着军营的铠甲。

    林倾白坐在案几前,他便坐在林倾白的对面。

    侍卫上了两份晚膳,一份放在郗安面前,一份放在了林倾白面前。

    林倾白不愿看见郗安,便闭上了眼睛。

    “吃饭。”

    郗安沉着声音说。

    林倾白如同没听见一般,甚至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他穿着一身白衣,就坐在郗安的对面,不过是抬手就可以触到的距离,可是身上却透露出从未有过的抗拒与寒意。

    郗安的手捏紧了筷子,哑声问:“.......你要如何才能吃饭?”

    又是良久的沉默。

    郗安啪的一声将筷子摔在桌上,沉声威胁道:“你是要我掰开你的嘴,给你灌下去吗?!”

    林倾白这才慢慢的睁开了眼,一双眼睛冷漠的望着郗安。

    郗安满眼的怒火便在林倾白寒冰般的目光中,偃旗息鼓。

    他放在案几上的手捏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来回了几个回合,郗安深吸了一口气,低了些声音说:“你到底要如何.......”

    “每日红月进来送膳,我可以在府中任意活动。”

    林倾白声音淡淡的提着要求,话语中却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

    郗安到底是妥协了,他闭上了眼睛说:“好.......吃饭。”

    林倾白这才面无表情的垂下了眼睛,拿起了碗筷。

    那日之后郗安也做到了他所答应的事情。

    每日一到饭点便由红月来送饭,在饭后的一个时辰林倾白可以在庭院中随意走动。

    只是无论他走到哪里,身后都会有侍卫遥遥的跟着他,一步也不落。

    郗安也一改先前忙的连王府都不回的习惯,反而一到晚膳时他都会准时来到林倾白的寝殿,与林倾白一同用膳。

    林倾白也不知道郗安是为了监视他是否通风报信,还是其他的原因。

    如今林倾白什么都做不了,也就索性不愿意多想了。

    二人一起用膳时,郗安开始还会问一问林倾白膳食是否合口味,或是身体情况,但每一次无论他问什么,回应他的都是一片无声。

    渐渐的郗安也不说话了。

    他们两个人只是吃饭,没有任何其他的交流,如同两个不相识的陌生人一般。

    日子进入了十月份,天气一点点的变凉,而郗安的婚期也

    将近了。

    这日林倾白用完了午膳,刚刚踏出门在庭院中消食,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了女子的尖叫声。

    那声音尖利刺耳,直直的穿透了整个王府。

    林倾白一顿,皱眉问红月:“怎么回事?”

    红月哪知怎么回事,她连忙跑去事发地查看。

    就在红月查看的期间,林倾白坐在庭院中,依旧能听见王府中不断的传来尖叫声。

    林倾白听得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

    他受不了这番尖利的叫声,抬手捂住心口,闭上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身后的侍卫看见林倾白面色不好,走上前来,声音生硬的说:“云王爷,请你回寝。”

    林倾白没力气与他争辩,便扶着旁边的柱子缓缓的站起身。

    林倾白的手腕消瘦,仅仅是这几日他又瘦了一圈,穿着一袭白衣似薄纸一般,慢慢的向寝室走去。

    林倾白回到殿内倚在床上,刺耳的尖叫声被隔绝在外,他心脏不正常的蹦跳才缓和了许多。

    没多时红月就跑了进来。

    她跑的急,脚绊在门槛上,差点摔了一跤,她的手连忙扶在门框上,这才稳住身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王爷!”

    “王爷!”

    红月脸色煞白,眼睛通红,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慌不择路的扑到了林倾白的身前,激动的嘴巴都在颤抖。

    林倾白直起了身子,问:“怎么了?”

    红月抬手抹了一把眼睛,说:“王爷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是咱们府中的侍卫小杨.......”

    红月说的半半截截,林倾白还是不明白,他皱眉问道:“小杨怎么了?”

    红月说道这里嗓子忽然哽咽了起来,她吸了吸鼻子,声音也带上了哭腔:“我过去看见,有一个人满脸的是血的在侍卫营门口爬,他被剜了双眼......被割了舌头........”

    说到这里红月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艰难的继续道:“他脖子上套了一个项圈,拴在了侍卫营门口的大树下,跟个狗一样.......所有路过的丫鬟和下人都被吓到尖叫.......我当时就去问其他的侍卫到底发生了何事........”

    “呜........他们说那个人是侍卫小杨,还说小杨得知了郗将军的事情,想要偷跑出去通风报信.......却被抓了回来,为了惩罚叛徒,郗将军.......郗将军下令剜了他的双眼,割了他的舌头,将他拴在营外.......让其他人以儆效尤.......”

    这一番话说完,红月已经是哭的泣不成声。

    林倾白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红着眼睛,抬起手紧紧的按住了胃部。

    红月立刻反应了过来,她满眼是泪的蹲在了林倾白身前,哭喘着问:“王爷你怎么了?”

    林倾白的脸色煞白,胃里突如其来一阵刺痛,痛的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用手紧紧的按着肚子,掐着胃部那块肉才能勉强缓解一些。

    他记得小杨这个孩子.......

    那孩子今年才十六岁,长得黑黑瘦瘦的,家是临城乡下的,说着一口临城话,笑起来老实淳朴,他每次见到林倾白的时候都会紧张的半句话都不敢说,于是红月还有其他的小丫鬟总是喜欢叽叽喳喳的逗他,将他逗得脸色通红,再嘿嘿的嘲笑他。

    那孩子脾气好,被笑了也不恼。

    他不善言辞,在侍卫营中总是做着最多的活。

    有一次林倾白看见他大冬天在打井水,手中拿着好几双长靴坐在雪地中洗刷,冻得手指通红。

    林倾白难得有闲心的问了一句,为何洗那么多的靴子?

    那孩子一看来人是林倾白,吓得身子一抖,涨红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好了,他结结巴巴的告诉林倾白,是其他的侍卫前几日出勤,靴子被雪浸湿了,他正巧今日无事就想着帮大家洗一洗,明日艳阳天还也可以晒得干。

    这般朴实善良的孩子,如今却被挖眼割喉,像个畜生一般被栓在了树下。

    那该是多么的痛.......

    林倾白的胃中痛的像是有一把刀在搅,他痛的弯了腰,手指紧紧的捏着红月的衣衫,哑着嗓子说:“叫凉瑶楚.......去叫凉瑶楚.......”

    “好!好!”

    红月慌不择路的向外跑,她刚推开殿门,却被门外的侍卫抬手拦住。

    红月急的要命,哭着骂了侍卫几句。

    侍卫转身看见殿内林倾白的情况,也被吓到了,他半分也不敢再阻拦,连忙跑出去找人去通传郗安。

    凉瑶楚来的时候,林倾白已经缓过了最疼的时候。

    他浑身虚汗的躺在了床上,手垂在床边让凉瑶楚给他诊脉,虚弱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侍卫在一旁守着,凉瑶楚也一改之前泼辣话多的性子,冷着一张脸,诊完脉便给林倾白开方子。

    侍卫统领站在一旁问:“云王爷怎么样了?”

    凉瑶楚没理他。

    那统领便又问了几次,一次比一次着急,问道了最后,凉瑶楚终于是给了一丝反应。

    她冷笑了一声说:“怎么了?你家主子就这么着急让王爷升天?”

    “........”

    “你让他别着急,他再多折磨王爷几日,说不定就快了。”

    这下统领便是半句话都没有再说了。

    凉瑶楚开完了方子,甩开了衣袖转身就走。

    府中的人都知道凉瑶楚性子不好,即便是现在,也无人敢惹她。

    加之她方才刚怼了统领,几个小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愿意监视着她回药房。

    毕竟谁想平白无故挨一顿骂。

    于是凉瑶楚一个人清清静静的走出了林倾白的寝室。

    待她走到了院中四下无人时,缓缓顿住了脚步,从袖中摸出了一个纸条。

    纸条展开,上面是林倾白的娟秀的笔记。

    这是方才她为林倾白诊脉时,林倾白塞给她的。

    凉瑶楚看着上面的内容,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

    半响她将那个纸条揉成团,干脆直接的扔到了嘴里,嚼了两下吞了下去。

    -

    今日,郗安回到王府的时间比以往都要早。

    平日里晚膳做好了他才会回来,而今日夕阳未落,晚膳还没有摆上桌,他便急冲冲的赶回了府中。

    郗安来的早,刚到林倾白的殿外时,门外值守的侍卫告诉他现在王爷还在休息。

    郗安便顿下了脚步,命人将红月寻了过来,问了问林倾白的身体情况。

    郗安如今满身的戾气,红月连和他说一句话身子都止不住的发抖。

    从红月断断续续的描述中,郗安知道林倾白今日犯病是因为那个叛徒侍卫的事情。

    他目光生冷的说:“不过是一个叛徒,死不足惜。”

    红月便缩了缩脑袋,从郗安的身前后退了两步。

    面对这样的郗安,红月生怕自己多呼吸一口也会被他挖眼割舌。

    她怕的恨不得立刻从郗安身前逃离。

    郗安却没有放她走,也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面色沉沉的望着林倾白紧闭的殿门,似在思索着。

    过了许久,他挥了挥手将身后的侍卫唤了过来。

    那侍卫弓着身子,对郗安毕恭毕敬。

    郗安沉默了

    一会说:“将杨明阮直接杀了吧,免得脏了别人的眼。”

    “是,将军。”

    那个侍卫领了命令,转过身快步走了。

    郗安却面色不变,依旧站在门口。

    就这样郗安在林倾白的殿外站了近一个时辰。

    从太阳未落山,到王府院中点燃了烛火,晚膳也被下人热了三四遍。

    郗安不去叫林倾白,下人也无人敢扰了王爷的清静。

    一直到戌时,林倾白的殿中才亮起了一盏昏暗的烛光,郗安便跨步上前,不等敲门,直接一把推开了殿门。

    林倾白刚从床上坐起身,身上还穿着单薄的内衫。

    他的脸色还是很白,转过头看了郗安一眼,又淡漠的挪过脸,将外衫穿在身上,站起身坐在案几前。

    一直到林倾白穿好衣服,郗安才从殿门口走了进来,命令身后的丫鬟将膳食端了进来。

    膳食一道道的摆在桌上,足足摆了半个案几。

    郗安还是很了解林倾白,他知道林倾白下午犯了胃病没胃口,准备的都是一些清淡易消化的小食。

    林倾白一言不发的低头吃饭。

    郗安却没有动筷子,他望着林倾白泛白的脸色问:“胃还痛吗?”

    烛火在二人之间闪烁。

    就像是之前的每一次一样,林倾白无视了郗安的问话。

    他如同被人操纵的木偶,没有表情,没有言语,只是机械的吃着饭。

    郗安沉下了目光。

    他望着林倾白那张淡漠的脸,望了许久,多日以来林倾白对他的无视,实在是让他忍无可忍了。

    郗安眼中泛着难忍的怒意,抬手一把抓住了林倾白的手腕,压着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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