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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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思源很是傲娇地回了句再说吧,话虽这么说,还是拉着她去了两次。

    但周思源是走读生,多数时候是放了学就回家不留下晚自习。

    岑雾一个人的时候,怀着那样的心思,哪里敢独自正大光明地去。

    她最后选择了远远地看着,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陪他打完球赛。

    每天傍晚都是如此。

    直到四月进入月底,五一劳动节假期来临。

    高一高二放假三天,高三只休息一天。

    谢汶在放假的前一晚在群里问要不要去市中心新开的一家鬼屋玩玩,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谢汶拿到了竞赛保送的名额,公示拟录取名单早在20号前就公布,如今他已经不用去学校,成了最轻松的那个。

    但这次没人响应。

    周思源要和家里人周边游,蒋燃家里有事,有时间的只有梁西沉。

    岑雾在看到他说可以的时候,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她订了回南溪镇的车票,要回去看外婆。

    谢汶最后说那就下次再约。

    岑雾在30号中午回到了南溪镇。

    家里依然冷清,外婆有些感冒症状,于是她哪儿也去,也没有时间看手机,守着外婆照顾了一天。

    呆了两天后,她在2号下午回北城。

    谢汶有问她要不要一块儿吃晚饭,那时她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梁西沉,差点脱口而出就问他去不去。

    她忍住了,也拒绝了。

    她要练舞。

    在这个月的下旬,她要参加梅花杯,梅花杯和梨花杯一样,也是舞蹈圈内含金量极高的比赛。

    不同的是,梅花杯小众,是针对古典舞的一次比赛。

    好像又回到了去年去年那段时间,学业和跳舞都要平衡,她又是每晚凌晨后再入睡。

    不一样的是,她再不能在跳完舞后看向窗外河对岸的运河岸小区,看一眼就不会疲惫。

    比赛那天她请了假,依然是程音陪同在左右,很巧的是赛区也在港城。

    下车时,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目光环顾了圈。

    等什么也没看到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夏微缇跳的是现代舞,她不会来参加比赛,梁西沉又怎么会来。

    那一刻,岑雾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失落还是庆幸。

    迈入五月后时间似乎流逝得飞快,梅花杯一结束,就飞快地到了月底。

    等月底一过,就会迎来端午假期。

    以及……高考。

    那一年的端午假期连着高考日期,七中在放假上做了调整,高一高二在6月5号上完半天课后放假。

    岑雾一刻也没停留地赶去了火车站,坐上最早回南溪镇的动车,却没有回外婆家,而是直接去了伽寒寺。

    那天天公不作美,下着雨。

    细雨濛濛,岑雾撑着伞上山,和年初那天一样独自一人走过百步台阶,跨入寺庙走进大雄宝殿,伞收起小心放在门外。

    她跪在蒲团上,阖上眼,双手合十,郑重且虔诚地求愿——

    愿他高考顺遂金榜题名。

    前程似锦。

    拜了佛求了愿,她又虔诚地为他求了平安符。

    求完平安符,小心翼翼地放入书包里不压着,她想了想,又拿过签筒重新在蒲团上跪下求签。

    伽寒寺的签很灵。

    但她也知抽签要心诚,心诚则灵。

    她闭着眼许愿,之后捧着签筒,一上一下地摇晃,抽出了一支签。

    当掉落一支,想捡起起身时,鬼使神差的,她将签竹轻放在一旁,为自己也抽了支签。

    两支签一左一右,她拿着去请师父解签。

    率先递出的是为他求的签,是上上签,岑雾听完,紧张的心落回原地,开心地翘了翘唇。

    接着,她递出自己的签。

    解签的师父掀眸看了她一眼。

    岑雾唇角还没来得及下压,心口便被这一眼看得突地一跳。

    “下下签。”师父说。

    岑雾张了张嘴,最后努力地轻舒口气,轻声说:“师父请说。”

    师父将签竹放下,沉沉的声音字字敲打着她的耳膜——

    “世间情万种,求而不得的情,伤人伤己,莫要强求。”

    雨还在下。

    下山时有一块台阶长了青苔,一脚踩上湿滑,一不小心,岑雾跌倒,好在手及时撑住了台阶。

    只不过手心蹭到了一粒小石子。

    突然的尖锐疼让她终是回神。

    她看着手心的小石子,隐隐发涩的眼睫轻轻地颤了下。

    莫要强求么?

    可是,她从未强求啊。

    她只是,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偷偷地喜欢他而已。

    仅此而已。

    -

    再回到北城是6号下午,明天就是高考第一天。

    岑雾自己在家随便煮了点面条,面很香,但她吃得心不在焉,余光时不时地会瞥向被小心放入袋中的平安符。

    几次,她的手指都快碰到袋子了,又蜷缩了起来。

    反反复复。

    心也是随之纠结。

    后来终于鼓起勇气拿过平安符,却在走到门口时又折回,也是反反复复几次。

    想送去给他,但没有勇气。

    她抬眸,外面的阳光大好,透过玻璃窗洒落进来一片。

    良久,她深舒口气,终是出门。

    两站路,她没有选择坐公交,而是速度不怎么快地走过去,是消食,更是留有时间让自己不那么紧张,心跳不那么快。

    终于走到运河岸附近,已是傍晚。

    夕阳西下。

    只要她走马路走到对面,就到了。

    但这一刻,犹豫害怕的心情重新席卷而来,阻止着她进一步,她开始在附近来来回回地走。

    手机早已握在了手里。

    电话,短信,都可以。

    她连说词都早已准备好。

    ——五一回南溪镇去了伽寒寺,求了平安符,想送给他和蒋燃,祝他们高考顺利,也是谢谢上次小高考的加油。

    她后来也是真的再去求了平安符。

    一人一个,就不会暴露自己的心思。

    可是……

    岑雾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咬着唇,手指无意识地将衣角攥了又攥,哪怕攥出了褶皱也没有发现。

    等终于感觉到手心潮湿温热沁满了汗,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天开始黑了。

    她从夕阳等到暮色四合,纠结犹豫,不敢打一个电话。

    胆小鬼。

    有声音在心底嘲笑她。

    指甲在手心印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唇瓣也几乎要被自己咬破,心跳狂乱,岑雾闭了闭眼。

    心中数到第三秒,她站了起来,深吸口气拿起手机准备拨下那个“L”。

    眼角余光就是在这时看到的他。

    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暗色的天,她依然一眼将他清楚看到。

    心跳骤停,她的左脚下意识地往前跨了一步。

    下一秒。

    脚硬生生僵在原地,包括她的身体。

    眼底连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欢喜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她的呼吸停滞。

    ——马路对面,夏微缇出现在了他身边,好像在和他说什么。

    这一刻,眼前莫名模糊,她看不到他的神色。

    突然。

    他像是要偏过头。

    几乎是本能的,岑雾转身就走,来时很慢的脚步变得极快。

    心跳还在狂乱地跳,却已不是因为紧张。

    走着走着,她突然跑了起来,晚风迎面而来,将她的刘海吹得很乱,心口也像是被吹出了一个口子。

    6月初的晚风早已不冷。

    但灌进来,还是将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积聚的热意吹得一干二净,继而变凉。

    岑雾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浑浑噩噩停下来的时候,她一只手没什么力气地撑在了一棵树上,支撑着她,让她大口地深呼吸。

    “小姑娘你没事吧?”突然有和蔼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她睁开眼,发现是互相牵着手的老爷爷老奶奶,老奶奶眼中有关切。

    岑雾张了张嘴。

    “没事,谢谢您。”她努力地扬起了一抹笑。

    老奶奶临走前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没什么事大不了的,今晚好像要下雨,早点回家睡一觉。”

    岑雾鼻尖骤然发酸。

    她点头,说好。

    她轻轻地吸了吸鼻子,仰起头,想要将手机放回口袋。

    一摸。

    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发白。

    ——平安符不见了。

    几乎是没有一秒犹豫的,她转身往回走,低着头,借着路灯一寸寸地将地面扫过寻找平安符。

    可是。

    没有。

    这一条路,她来回找了三遍,仔仔细细,哪怕有雨开始飘落。

    但就是,找不到了。

    平安符,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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