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您聘我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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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一般人间聘狸奴,给白糖一斤或是鱼干一斤,你的话……”

    毕竟是只小兔,是不是该要蔬果什么的?

    燕飞度正思索,却见寒江雪笑嘻嘻地说。

    “我最喜欢小鱼干了!”

    不愧是能以兔充喵的小兔子,竟连食性都改了!

    如此,一人予聘书聘礼,一兔领受,聘书上神符闪动,东王公与西王母俱都听闻,亦会降下看护。

    【东王公证,见南不去,西王母证,见北不游】

    从此这家的“猫儿”便不会走丢了。

    “敢问仙人名讳?”寒江雪想起这要紧事,连忙问道。

    “燕飞度。”

    乃是“湛湛长空,乱云飞度,吹尽繁红无数”的“飞度”。①

    至此一人一兔,交换了姓名。

    -

    几日后,长长的游廊上,寒江雪头顶着一个小药壶,蹬蹬蹬地往楼上跑去。

    药壶里装的自然是药,是给仙人喝的。

    这几日寒江雪也会和仙人聊天说话,只是仙人身上还没好,总是睡着比醒着的时间多。

    偶有一次问起“屠罗山你曾见过最好看的妖是谁”。

    寒江雪当然首推自己阿娘!并各位兄姐们!

    随后仙人就一脸“果然问不出什么”的表情,又恹恹地躺下了。

    现下小兔子顶着药壶,犹犹豫豫地站在仙人书房前,在门口探头探脑。

    不知仙人醒了没有?

    燕飞度的书房很大,屋内都放了灵石,室内温暖,还有淡淡的余香。

    燕飞度就坐在圆形的雕花窗台下,手里拿着一管鎏金镂花嵌绿宝石的烟杆,白色的烟气缭绕着红衣的袖口,衣服上像是用金线绣着麒麟。

    但燕飞度并不用烟,似是只在把玩。

    燕飞度一抬眼就看到一个在门槛上飘来飘去的药壶,就知道是寒江雪来了。

    小兔只到门槛高,药壶刚好就顶出了门槛一线。

    “进来吧。”

    燕飞度喊了一声,就见寒江雪三两下跳了进来,熟门熟路地翻出药盅给他倒了药,端到他面前。

    “仙人!喝药啦!”

    虽然寒江雪和燕飞度已互通了姓名,但寒江雪还是不好意思喊仙人全名,仍是仙人仙人地叫。

    燕飞度喝的药不知是哪来的方子,寒江雪熬药时闻到的气味简直比霜雪还冷,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看着燕飞度面不改色地把那碗汤药喝下去,寒江雪软乎乎的兔脸上满是钦佩。

    燕飞度慢慢喝完了汤药,就将药盅放下,刚想说话,却见小兔仰头定定地望着他。

    “怎么了?”燕飞度问道。

    “您真好看!”寒江雪笑嘻嘻地说。

    燕飞度喝汤药的姿态也很优雅,手指修长如玉,下巴微抬,眼睫低垂,在眼窝下覆着一点淡淡的阴影,绣着暗纹的宽袖垂地,像极了那种话本里奢华高雅的王孙公子。

    燕飞度听惯了阴阳怪气或需要猜疑的话,很久没遇到这样耿直的夸奖,他便也客套一二。

    “客气,你也好看。”

    寒江雪整只兔都高兴了,耳朵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晃。

    在妖山,从来没有妖说过他“好看”,妖身时说他是个矮子胖豆丁,见着他人身时则会浑身炸毛,支支吾吾说他“长得要命的奇怪”。

    燕飞度又问寒江雪:“我今日觉得好些了,不如让我先看看你平时如何用剑。”

    这世上带艺投师的人不少,燕飞度虽不能收徒,但要教人,还是得看看能为如何。

    可平日里总是笑嘻嘻好像不知道害臊两字咋写的小兔,却僵住了。

    “我,我也不会什么剑。”

    寒江雪耳边飘过了那些妖精嘲笑他用剑的声音,他好像舞的不是剑,而是在那表演单口相声。

    “您会笑我的。”

    燕飞度听了这话,只摇头,随后又继续用平静的眼神看着寒江雪,好像哪怕眼前突然天崩地裂,他也不会动一下眉毛。

    寒江雪也握紧了爪子,都千里迢迢来到桃花落学剑啦,哪里还要怕丢脸呢!

    寒江雪郑重地请出了自己雕刻的小木剑,站在桌子上对着燕飞度抱剑躬身。

    随后,他出剑了。

    燕飞度原本只是想随意看看,可谁知竟看到了这样的剑。

    这剑法当然是乱七八糟,只是一阵乱打,只是……

    等寒江雪舞完之后,就有些紧张地回头看向燕飞度。

    这是他晚上用小木剑扑萤火虫的时候自己套练的剑招,不知道怎么样?

    燕飞度没什么表情。

    寒江雪紧张起来,莫非是今天的单口相声不好笑?!

    寒江雪宁愿燕飞度笑了,好过现在什么表情都没有哇!

    燕飞度缓缓开口:“你用这套剑打过什么?除了老鼠。”

    寒江雪掰着爪子数数:“还有豹子精,黑熊精,还有有时候会跳上岸的鲤鱼精……”

    总之都是妖山上的住着的精怪。

    毕竟妖精们住在一起,总不能指望它们其乐融融的一起念书吧?

    平常有事没事当然都是打架呀!

    燕飞度闻言指尖在桌上轻轻点了点,像是在思考什么。

    寒江雪想,果然他就这么难教?

    谁知燕飞度开口道:“我看你的剑,像是已寻着了一些道的踪影,剑招不过形,剑道却是骨,如此只要多加磨练,待得剑道圆融,便是另一番境界。”

    寒江雪兔脸茫然:什么剑道?他有剑道?单口相声的道吗?

    “至于磨练……”

    燕飞度想着最近的动荡,想来此处也不会安生,倒也省去找什么磨练。

    “自会来的。”

    寒江雪举爪发问:“可我并不知道我有什么剑道啊。”

    燕飞度轻笑:“剑道就是自己心里最重要之事的投影。我只是旁观,能见其形,但到底如何,如何完满于它,还需看你自己。这也不急,除了个别天才,许多人都得等上百年才能明白自己所执是何物。”

    寒江雪顶着空药盅离开时,还在想自己是什么剑道。

    他所执着的是什么?想来想去,不就是那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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