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1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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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娇被迫对上男人泛着绯红的漂亮眼睛,他握在肩头的双手强而有力,明明无比灼烫,却因肌肤相贴,身体那份燥意得到一丝清凉的慰藉般。

    很舒服,想要更多。

    更多的接触,更多的肌肤相贴。

    差一点,她便投入面前男人的怀中,寻求纾解。

    但残留的一丝清明告诉她,不可以。

    决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与谢无陵做出那等事。

    一旦铸成大错,便再也回不到从前。

    “谢无陵……”

    她咬着唇,乌眸似泛着盈盈泪光,娇媚又哀怨:“你别这样对我。”

    她不想恨他。

    更不想毁了那段珍重藏在心底,纯粹灿烂的情意。

    “娇娇。”

    谢无陵苦笑,低下头,高大身躯朝她倾去。

    见他靠近,沈玉娇眼皮一跳,而后有些绝望地闭上眼。

    然而下一刻,那温热的薄唇落在她的眼角。

    小心翼翼,蜻蜓点水般,他吻走那滴泪。

    “你忍一忍,我送你回去。”

    男人低沉的嗓音无比沙哑,像是粗粝砂石磨过。

    沈玉娇错愕。

    不等她反应,就连人带锦被,从头到脚被裹得严严实实。

    谢无陵将她打横抱起来,又扯了扯被顶,将她的脸和脑袋也掩住,低声道:“别出来,被人瞧见不好。”

    沈玉娇躲在被子里,肩背靠着男人坚实的胸膛,恍惚间,好似回到了生棣哥儿那日。

    那一日,她忽然破水,他也是这样抱着她。

    边脚步匆匆地往后院赶去,边低头安慰她:“娇娇,别怕。”

    “娇娇,我在。”

    “我一直在。”

    眼眶不觉沾染湿意,沈玉娇哽噎唤了声:“谢无陵。”

    谢无陵低头:“嗯?”

    “多谢你……”她道。

    谢无陵一怔,而后胸膛好似被撕扯般,汹涌的酸涩化作无尽的痛意,一直蔓延到心尖。

    有什么好多谢的。

    在沈玉娇面前,他向来一败涂地。

    -

    人还没迈出客舍院落,裴瑕便手握长剑,一身寒气地赶来。

    待走得近了,便见他衣袍凌乱,拳头关节处也泛着血痕。

    看起来像是才与人打过一架。

    两人在院门处撞见,裴瑕看到谢无陵怀中那团锦被,眸光陡然冷下。

    “你这混账!”

    他拔剑便冲上前。

    谢无陵眉头一跳,心里也恨的不得了。

    这该死的也好意思骂他混账!他若真是混账(),哪还会在这!

    “裴守真?()?[()]『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他娘的给老子住手!”

    谢无陵抱着怀中轻盈的身躯,生怕将她摔着,一双狭眸怒瞪着裴瑕:“要打架改日老子奉陪到底,但现下娇娇不舒服,你莫要伤了她。”

    裴瑕挥剑的动作一顿,面容阴寒:“你对她做了什么?”

    谢无陵:“……”

    他倒是想做,可是……

    狠狠磨了磨后槽牙,他冷戾眸光恨不得将裴瑕捅得浑身是洞,怒道:“老子没你想得那么不堪。”

    “娇娇被下了催/情药,现下很不好受,你别废话,快滚进来。”

    他转身,将沈玉娇抱回屋里。

    待看到大红床榻间,那娇慵无力、乌发凌乱的美人,视线也好似被那抹雪白灼伤,不敢再多看一眼。

    人心总是贪婪的。

    他怕他真的会变成混账。

    会不管不顾提剑将裴瑕杀了,再不管不顾地占有她。

    抬手抹了一把脸,谢无陵强压下心底那份泛滥的妒火,大步出了屋。

    经过裴瑕时,到底没忍住那份怨气,一把揪住裴瑕的衣领,将他撞到门边。

    充血的双眸满是煞意,他咬牙恨道:“裴守真,她清清白白,哪怕中了药,也要我将她送回裴府。倘若你敢因此事而轻慢她半分,老子绝对把你千刀万剐,再把你裴家十八代的祖坟都挖了!”

    裴瑕拧眉,带伤的长指用力扯开谢无陵的手,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玉娘品行,我比你了解,不必你来教我!”

    便是她真的抵不住药效失了身,那也不是她的错。

    皆是那昏聩下作的所谓贤君之过!

    “唔……好热……”

    听得屋内传来的难耐呜咽,谢无陵心尖一颤,面色愈发难堪。

    他再不敢留,松开裴瑕的衣领,大步往外。

    看着那道仿佛落荒而逃的背影,裴瑕眸光也变得复杂。

    这个谢无陵……

    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珍重玉娘。

    可他裴瑕的珍重,也不逊于他。

    既然玉娘选了自己,那他更不会轻易放手。

    裴瑕收回视线,再看那满目宛若喜房的鲜红,他抬起手,将房门从里锁住。

    一室暖香里,他俯身,叩住妻子的手,十指交缠。

    “玉娘,别怕。”

    “守真阿兄在这。”

    -

    落日熔金,天边那绯红连绵的鲜艳红霞,好似谢无陵胸膛燃烧不尽的妒火与怒意。

    必须得找个人泄泄火才是。

    本想抓着那个卢子阳揍一顿,没想到卢子阳已经被人揍过——

    右眼窝乌紫一片,两只鼻子正摁着帕子止血。

    见到谢无陵气势汹汹地寻来,他立刻诉苦:“可是那裴守真寻了过去?唉,真不知道他是何处得来的消息,竟这么快的速

    ()    度……”

    说到这,他迟疑着问:“谢将军可成了好事?”

    “老子成你奶奶个腿!”

    谢无陵大步上前,挥拳照着卢子阳的左眼窝招呼过去。

    他手劲本就大,又在气头上。

    这一拳砸过去,卢子阳整个人都栽倒在地,半晌都起不来。

    左右奴仆们都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小国舅!小国舅您没事吧?”

    卢子阳倒在奴仆们的怀中,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才幽幽回魂般转过一口气。

    待见到谢无陵那横眉冷竖的俊脸,犹如看到无常罗刹般,立刻抬手抱头,哆哆嗦嗦:“谢将军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

    谢无陵虽愤懑,却尚存几l分理性,知晓不能真将面前之人打死。

    冷眼扫过屋内一干奴仆,将他们吓退后,他才弯下腰,大手一把拎起卢子阳的衣领,咬牙道:“老子昨夜与你说的是要一封放妻书。你这猪脑子是怎么传话的,竟敢设计陷害她?你们整个长安朝廷都凑不齐一个脑子吗!”

    “实在是裴丞相不肯和离。再说了,倘若今日成了好事,生米煮成熟饭,不也是异曲同工嘛。”卢子阳战战兢兢道,实在不明白谢无陵这有什么好恼怒的。

    美人都送上他床上了,这还不好?

    “异曲同工?你他娘的管这叫异曲同工!”

    谢无陵气得肺都要炸了,周身寒厉凛冽如冬般,目眦尽裂:“老子是要与她做名正言顺的夫妻!这般无名无分地在一起,是偷奸!”

    这些狗东西竟敢这般糟践他待娇娇这份情!

    谢无陵现下冲进皇宫将淳庆帝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的心都有了。

    “今日之事,给我瞒住!瞒得死死的!”

    谢无陵居高临下盯着卢子阳:“倘若对外泄了半分,污了她的名声,老子第一个扒了你的皮!”

    到底是沙场历练过的杀将,发起怒来周身的杀意凛冽如霜,卢子阳两股战战,磕绊道:“是,是……”

    “待到明日,我再去和你们皇帝算账。”

    “现下快给老子滚!”

    卢子阳屁滚尿流地跑了。

    谢无陵站在空落落的安静院里,望着远处天边的夕阳渐渐被黑夜吞噬,一颗心也沉下来。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台阶上,低下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手。

    不久前,还温香软玉抱满怀。

    可如今……

    他闭了闭眼,克制着不去想客舍里的情况。

    只要一想,那种痛,如烈火焚烧,如冰霜冻结,如百蚁噬心,让他无法呼吸,更无法挣脱。

    相较于客舍里的颠鸾倒凤,叫他更难受的,莫过于沈玉娇的选择。

    她要裴守真,不要他。

    都那样难受了,也不要他。

    她的心,已经完全偏向裴守真了么?

    这一夜,谢无陵坐在阶前吹了整晚的冷风。

    翌日天还未亮,裴瑕抱着熟睡的妻子,悄无声息地从后门上了马车。

    谢无陵熬红了一双眼,没敢去送。

    心如火煎了整夜,已经够难受了。

    他怕嫉妒成狂,失去理智。

    不去想,不去看,就当昨夜那一切并未发生,哪怕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他也认了。

    何况,他们本来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他算什么呢?

    一个被抛弃的局外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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