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2/2)
大宋配不上他们的奇思妙想,一家子去见不着人烟的海外荒岛相亲相爱去吧。
故事详情由苏小公子代笔,雨墨的哭诉也已经写完,厚厚一叠纸装进信封,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塞了一本书。
白五爷等雨墨写好详细地址就出门找人送信,只要金家那边不耽误,十日之内回信就能送到雨墨手中。
小书童眼泪汪汪目送恩人走远,万分期待家里来人救他出苦海。
苏景殊写完一份意犹未尽,找出新纸继续写,两个哥哥、王小雱、周勤,所有不在京城的亲朋好友都不能错过这出好戏。
是兄弟就来陪他一起受罪!
周青松总算找到能干的活儿,“周勤那份我来写。”
许久不见,周勤兄肯定特别想念他们这些太学同窗,是时候来点离奇案件震撼他
() 一下了。
两个人埋头写信,书童两眼无神发呆。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逐渐偏西。
苏景殊和周青松的信刚写完寄出去,牢房就有人到书房汇报说冯君衡和柳家几人吵了起来。
颜查散和柳金蝉这对“苦命鸳鸯()”只知道抱头痛哭根本不是冯君衡的对手,柳洪那里有冯氏夫人跟着胡搅蛮缠,牢里现在闹的不可开交。
苏涣将整理好的卷宗拿给师爷誊抄一份送往京城,听完牢头的汇报面无表情,“注意看着,别闹出人命。⑦()_[()]⑦『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牢头点头应下,然后陷入沉思。
冯君衡和柳家人没有关在一处,他们顶多也就对骂几句,县令大人的意思是把冯君衡和颜查散关一块儿让他们狗咬狗?
唔,不是没有可能。
算了,县令大人没有直接下令,他们也不好擅自行动,可能大人只是在气头上,说出的话并没有那么多深意。
冯君衡和颜查散没有关在一起,柳员外和冯夫人却在,那夫妻俩打起来也不好拉开。
苏景殊捏捏手腕活动手指,“雨墨,你想去大牢看他们吵架吗?”
雨墨忙不迭摇头,“不了不了,牢房重地,小的一介书童怎敢擅闯?”
他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颜公子,想必颜公子也不愿意见他,还是不去为好。
颜公子说了,他要是敢伸冤报案的话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他在祥符县无亲无故,被鬼魂找上门连哭都没地儿哭。
苏景殊:……
放心,颜查散罪不至死,变不成厉鬼来凡间索命。
要是颜查散能变成厉鬼,小书童被害死之后也能变成厉鬼,大家都是厉鬼指不定谁不放过谁。
淡定,不怕,这里是县衙,什么孤魂野鬼都不敢来这儿放肆。
小小苏拉着书童安慰了一番,让他安心回房间休息,然后转头看向周青松,“青松兄,你想去看吗?”
“又不是我和他们吵,为什么不去?”周青松带上纸笔,无所畏惧,“走,去听听他们还能说出什么惊世之语。”
他是个正常人,编不出那些离谱的话,得把那些正常人无法理解的话都记下来回家才好讲给街坊邻居听。
苏景殊同样带上纸笔,“英雄所见略同。”
感谢青松兄提醒,这下故事的结尾更有冲突戏剧性了。
冯君衡被抓后直接压入大牢,颜查散和柳家三人却是挨了板子之后再押回去的,四个人都不是皮糙肉厚之辈,挨了板子之后没有半死不活还能吵架也是体格好。
早知道这样就该直接打四十大板不给他们减半,看他们还有没有精神在牢里闹事。
让他们看看冯君衡以一敌四战况如何。
等白五爷送完信回到县衙,看到的就是空空荡荡的花园。
白吱吱:???
他就出去了一会儿,人都跑哪儿去了?
白五爷找人问话,听到人都在牢房后眉头皱的死紧,
() 纠结半天到底还是没有难为自己。
他的命也是命,不如等景哥儿看完回来讲给他听。
直面那群神经病的冲击太大,景哥儿的转述虽然夸张但是好歹能让人发笑,比起亲自去看他选择等待景哥儿的精彩发挥。
景哥儿本人表示,现场的确很精彩。
有句话说得好,要用魔法来打败魔法,对待不要脸的人就要比他们更不要脸。
颜查散和柳金蝉的脑回路异于常人,可冯君衡是个无赖啊,还是个即将被砍头无所畏惧的无赖,战斗力比在外面的时候高的多的多的多。
在冯君衡眼中,柳金蝉是他板上钉钉的媳妇。
姑母无子,他们姑侄俩都说好了将来柳家的财产都是冯家的,他虽然长的不怎么样,但也是高大健壮的好儿郎,柳员外还有什么不满意?
金蝉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他三番五次求娶都没有结果,问到最后问出了个金蝉已有未婚夫,有未婚夫为什么不早说?吊着他的胃口有意思吗?
柳员外嫌弃颜查散家穷想悔婚,他冯家不穷啊,要是冯家条件不好,柳员外也不会和他姑母成亲。
结果可好,嘴上说着不愿金蝉嫁给颜查散,实际上连嫁妆都准备好了吧?
别说柳家女儿重视名节不见外男,要真的不见外男,为什么大半夜的私会颜查散?就因为颜查散是她未婚夫?
唔,不对,见未婚夫的确是天经地义。
重来。
既然不愿让金蝉嫁给颜查散,为什么又让他们私相授受?
要悔婚就干脆悔婚,别一边悔婚还一边纠缠,柳家打算一个女儿嫁几个人啊?
冯君衡被关进牢里后就一直发疯,他觉得他落得现在这个下场都是柳家害的。
冯家也是祥符县的大户,家里吃穿不愁衣食不忧,就算他没啥本事也能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要不是柳家一直不给他准话,他怎么会夜宿柳家然后杀人?
都是柳家的错!
他知道柳员外看不上他,也知道柳金蝉有未婚夫,可是柳员外也说了不想让女儿嫁给穷书生,这不就是说他还有机会?
要是柳家老头儿直接说明白不愿让金蝉嫁他,他也不会上赶着热脸贴柳家冷屁股。
一女想二嫁,还说的冠冕堂皇,不愧是柳家。
柳洪气的脸涨成猪肝色,指着冯君衡“你你你”个不停,哆哆嗦嗦说不出整句的话。
周青松笔下不停,一边写一边感慨,“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苏景殊白了他一眼,“得了吧,就是坏事暴露后甩锅而已,他刚说的那些绝对是三分真七分假。”
啥不会上赶着热脸贴柳家冷屁股,柳洪平时对他有过好脸色吗?
虽然柳家没几个正常人,但是不代表他死缠烂打就没错。
柳金蝉不愿意嫁给他,柳洪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日常的表现估计也很明显。
毕竟这冯君衡长的实在不怎么好
,在街坊邻里间的名声也不好,但凡柳金蝉在柳洪心里有一点分量,柳洪都不会把她嫁给这么个无赖。
死缠烂打他还有理了,就是仗着马上要嗝屁随便发疯呗。
周青松想想也是,继续唰唰唰在纸上写字,努力将冯君衡刚才说的话精简的记下来。
牢房里,冯夫人满脑子都是侄子要被判死刑,她半辈子没干过重活,忽然被结结实实打了二十大板也抗不太住,不像平时那样凑上前对柳洪嘘寒问暖,没想到柳洪“你()”完了之后直接甩手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
冯君衡离得远打不着,冯氏就在身边还能打不着?
“都是你这贱女人,要不是你拦着不让拒绝冯君衡,我柳家岂会被害成这样??()?『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柳洪喘着粗气,撑着刚挨过板子的身体抬手又是几巴掌。
他是想攀援朱门,但也不是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女儿娇生惯养从小没吃过苦,他想把女儿嫁到富家大户享福有错吗?
就算是高门大户,也得是眉目周正的清白儿郎,不是冯君衡这种浪迹花街柳巷的无赖纨绔。
他早就说要让冯君衡死了这条心,偏这贱妇说冯君衡是她侄子,只是没成亲不懂事爱玩了些,等成家生子后就好了,非拦着不让他拒绝。
这就是所谓的不懂事爱玩了些?
听听他说的那些话,要是传出去他们柳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冯夫人被他打懵了,反应过来后立刻反击,“我拦着你?你怎么不说你也惦记我冯家的财产?”
长指甲的杀伤力不比巴掌小,冯夫人一边骂一边挠,柳洪的脸很快被她挠的面目全非。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狗东西怎么想的,不就是看不上她侄子还惦记她冯家的家产,要是君衡模样好看点,就算金蝉那丫头小时候订过婚也挡不住他嫁闺女。
柳家和颜家十几年没有来往,颜家会不会有人来找都不一定,即便颜家来人,他也可以说当年是玩笑话当不得真。
金蝉那丫头已经嫁了,还能再回家重新嫁一次不成?
反正颜家清贫的狠,就算不服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柳老狗不愿意让女儿嫁给她侄子又不把话说明白,不就是想着万一找不着更好的还能有个冯家保底?
要家里有钱,还要是个好儿郎,柳家多大家业啊那么大口气?
就这还瞧不起她侄子?
冯夫人也不是好欺负的人,两个人边打边骂比刚才冯君衡大骂柳家还要精彩。
冯君衡骂柳家是独角戏,柳洪被他气的哆哆嗦嗦说不出话,眼看着都快被气晕了,想反驳也反驳不了。
冯夫人和柳员外这是二人对骂,有来有回还互相揭短,这不比勾栏瓦舍里唱的大戏精彩?
柳金蝉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也不管家里的事情,绣绣花弹弹琴一天就过去了,家里什么都给她安排好,衣食住行都不用操心,最大的烦恼就是无法经常和未婚夫寄信,全然不知“疾苦”二字是什么意思。
() 如今看到父亲和继母在牢房大打出手,感觉像是不认识他们一样。
“不、不……”柳小姐泪眼婆娑,身上疼心里更疼,“不是这样的,爹,不是这样的。”
颜查散对柳家的情况一无所知,活了二十多年也是第一次挨板子,衙役对柳家的老弱病残还收着劲儿,打他的时候丝毫没有保留。
二十大板下来,他感觉他就像一条被棍棒毒打的野狗,棍棒停了只剩下半条命,只能抱紧备受打击的柳金蝉以当安慰。
“呦,把你们俩忘了是吧?”冯君衡吊儿郎当的调转枪口,“柳金蝉,你不是天天把清白名节挂在嘴边,平时见我一面都跟见了鬼似的,现在不管名节了是吧?”
这小子哪儿好?不就是比他长的好看一点?穷的连件好衣裳都没有有个屁用?
听说这小子进京赶考的钱都是同窗资助的,靠他自己连盘缠都凑不够。
二十好几的人了连出门都凑不够盘缠,他怎么好意思活在世上?娶媳妇回家是娶媳妇吗?那娶的分明是下人!
难怪长的好也没在家乡娶亲,只能靠长辈的戏言扒着柳家不放,他要是颜查散他也甜言蜜语的哄着这蠢女人。
长得好没脑子还有钱,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傻子才肯放手。
呦,还甜甜蜜蜜呢?就算是未婚夫妻,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抱成一团也不太好吧?
柳小姐,名节名节名节,清白清白清白,注意着点儿,这是在牢里没有外人,出门在外让街坊邻居看见可是要被指点的。
柳金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下意识要埋到颜查散怀里不见人,可是这么做又正中冯君衡的下怀,弄得她连躲都没地儿躲,只能赶紧推开未婚夫哭着以袖掩面。
无赖纨绔讽刺起来什么话都敢说,颜查散安慰不是不安慰也不是,手足无措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冯君衡说出的话跟淬了毒似的,都是这个颜查散,家里穷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来柳家吃什么软饭?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门口不远处的小桌上,周青松再次发出和刚才一样的感叹,“这冯君衡的嘴皮子果然够利索,不愧是纨绔出身。”
苏景殊点头赞同,“恶人还需恶人磨,柳家这薛定谔的名节的确没法说。”
说他们看重名节吧,柳金蝉和颜查散的所作所为不像是他们说的那样见一面就得要死要活。
说他们不看重名节吧,柳家和颜查散又为了所谓的名节要颜查散替罪,颜查散还答应了。
离谱吧?相当离谱!
正常人理解不了他们的脑回路,他只能说一句薛定谔的名节。
周青松扭头问道,“薛定谔的名节?这和薛定谔有什么关系?薛定谔是谁?”
“小时候在书里看到的小故事,这事儿和薛定谔没什么关系。”苏景殊简单给他说说什么叫“薛定谔的猫”,“从前有个叫薛定谔的厉害人物,他把猫关在装有毒药和机关的匣子里。如果机关被触发,猫就会被毒死,如果机关没有被触发,猫就不会毒死。而机关会不会被触发谁也说不准,所以匣子里的猫可能活着也可能死了。”
额,好像不太对。
量子力学好像说的是叠加,猫应该处在死猫和活猫的叠加状态,在匣子打开之前,猫既死又活,原理是什么?怎么解释来着?
不管了,反正想起来也没法解释,遇事不决量子力学就完事儿了。
“总之就是,只有打开匣子才知道猫到底是死是活。”苏景殊简单总结道,“放到柳家就是要不要名节他们说了算,他们说要那就要,他们说不要那就不要,可能今天要明天不要,也可能明天不要后天又要,和薛定谔的猫一样都说不准,所以称之为薛定谔的名节。”
周青松听的满脑袋浆糊,“这都什么跟什么?又是机关又是毒药,这位薛定谔难道是唐门子弟?他也不姓唐啊。”
鄂州在荆湖一带,定鄂就是平定鄂州,这位薛大侠出自蜀中唐门背井离乡后改名换姓的分家荆湖薛家?
难怪听着那么危险。
苏景殊:……
“继续看热闹吧。”
他就不该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