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天赐良种啊! 当日羡慕傅朝瑜能封侯之人,如今看到这一幕也是心服口服了。圣上没有偏心,这样?的功劳合该封侯的。 而献种的傅朝瑜则一直被皇上带在身边,自始至终都未曾离开。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所有土豆都挖完了,称重之后,众人再次惊叹。两亩多一点的地便足足收了有五千斤,也就是这些土豆都是他们亲自从土里挖出来的,要不然谁能相信呢? 杜尚书激动?道:“若是今年?再种下去,明年?收成?岂不是更能成?倍成?倍地翻??x??” 傅朝瑜回道:“确实如此,不过不能在同一片地种植,土豆不可连种,否则便会导致土壤结块,以至于?减产。” “这好办,如今咱们最不缺的就是耕地了。”皇上道。 君臣几个相对而立,不知不觉又?开始畅所欲言起来。 傅朝瑜从一开始赖着性子?听下去,到后来见他们说的都快没边了,几个老臣越说越离谱,幻想着天下无?饥的盛况,感慨于?大魏得天所授,将来必定?能够绵延子?孙万代,最后生生将自己感动?哭了。 傅朝瑜欲言又?止,难道当臣子?的都是这么感情充沛的吗? 他感觉自己加入不了,陈淮书他们也觉得自己无?法共情,听着这些老臣们对哭,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地。幸好随着土豆全都挖完之后,这项活动?算是暂且结束了,也不用一直听他们互诉衷肠。 然回城之际,有不少人心中都动?了念头,想着回头能否请圣上赏赐他们一枚土豆。这东西如今还在育种,五千斤土豆看起来挺多的,但若是作为整个大魏的粮种却还是不够。皇上肯定?也舍不得分太多出去,但他们不贪心,只求一个便行了,他们实在好奇土豆究竟是什么滋味,很想尝尝。 下回私下试试,兴许真能求得一个。 皇上还不知道他的这些大臣们存着这样?的念头,若是知道的话,定?是毫不犹豫便给他们一巴掌。贪心不足蛇吞象,拿着俸禄还不够还想肖想他的土豆,多大的脸?他自己都舍不得吃,第?一回傅朝瑜送进宫的时候多吃了几个,这会儿都还觉得后悔。 今日过后,朝中关于?土豆的议论此起彼伏,未曾间断,傅朝瑜这个安平侯也再次刷了一波关注,哪怕是对他不满的太子?殿下也都不得不承认傅朝瑜是于?国?于?社稷有功之人。可惜这样?的人不能为他所用,否则何愁大事不成?? 傅朝瑜暂且闲下来之后,工部却没能得什么闲,京城中修路的差事仍在继续,如今正在修朱雀大街,改明儿还要培养一批人去各地修路赚钱。预计今年?年?底之前他们是得不到什么空闲了。这差事虽说有太府寺插手,可工部在其中的权利还是巨大的。 从前所有的事都是郑青州管着,每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如今赵尚书回来了,自他接手之后,郑青州敏锐察觉到不妥,账目上的数额并不对。从前工部每个月接的私活都在增加,得的钱也是逐月递增,结果这段时间却持平了。京城中等着修水泥路的人家多了去了,怎么可能会持平?这减少的钱,定?是有人昧下去了。 郑青州并未声张,私下却同王桦说了一嘴,然而王桦期间却晃了几次神?。 郑青州奇怪,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今儿是怎么了,从早上起便一直在出神??” 王桦立马回道:“我没事。” 郑青州:“……欲盖弥彰。” 王桦心虚地低下头。 郑青州捧着账本,也没深究对方究竟是什么原因,王桦这人一直都是个直肠子?,存不住什么话的,若是真有什么事儿,不用问他自己都能倒豆子?一般全都倒出来。如今这样?支支吾吾,要么根本没什么大事,要么便是他自己的私事。 郑青州又?开始碎碎念着钱财被昧下一事,言语之中颇为不齿。 但是念归念,郑青州却从未想过将这件事给捅出去,一旦捅出去,赵尚书势必知道是他所为,如今工部到底还是赵尚书管着,得罪他,百害而无?一利,但肯定?还是不服的。 郑青州也是世家大族出身,不过世家里头也并非都是死死把持着自己的利益,也有像郑青州、孙明达这般的异类,这两人不看重钱财,也不看重权力,一心只将自己的分内的事情办好,但求无?愧于?心。郑青州这么多年?不靠赵尚书,也从不谄媚于?圣上,因为他有底气,亦有操守。 可并非所有人都像郑青州一样?刚正不阿,王桦此刻便已一只脚陷入泥淖,开始动?摇了。 王桦家中也算是有些门第?,无?奈家道中落,如今只剩一个空壳子?了。王桦虽说位列侍郎,但一直过着拮据的日子?,他原本也能撑一撑,可惜上半年?王母重病,家中为了请医问药已经散了大半钱财,近来家中幼子?要取妻,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王家如今都已是捉襟见肘了,压根凑不齐娶亲的钱。可他总不能让小?儿子?一直耽误着吧…… 烦闷之际,赵尚书前于?两日却将他叫了过去,言语之间不乏有些暗示,提的正好就是郑青州嘴里那?笔不明不白消失了的钱。赵尚书还道,这笔银子?就当是奖励王桦这么多年?战战兢兢为工部谋划的回报,是他应得的,不会有人能查出来。 赵尚书说得坦诚,表示自己年?迈,有心无?力管束不了工部,只是想借着这笔银子?拉拢王桦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也无?须王桦为此付出什么。 王桦内心闪过一丝挣扎,并未立刻拒绝。 赵尚书笑眯眯地说完之后,没有让王桦立马就回复他,而是贴心地让他回去考虑考虑。 临走前,赵尚书还意味深长地送了他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何况你官至侍郎,总不能叫一家子?还跟着你受苦吧?听闻从前郑青州借了你不少钱?你们关系虽好,却不能总求人家,再好的关系掺和了利益也都变了味,是时候自己立起来了。” 王桦并未吭声。 一衣虽微,不可不慎。他为官多年?,深知哪些能动?,哪些不能动?,未曾取过工部一丝一毫。他也有自己的操守,可默默坚持了许多年?,最终却还是不得不败给现实。 王桦神?情恍惚,就连傅朝瑜几个都能看出端倪来了,这日他们几个毛毛躁躁撞上了王桦,王桦竟然没骂他们! 这问题可大了去了。 傅朝瑜并非是为了告状,而是担心王桦真出了什么毛病,才?跑去跟郑青州提了一嘴。虽然王侍郎嘴碎还特?别喜欢拱火,有时候得理不饶人,但他这个人没有什么坏心肠。倘若他真遇上了什么事,大家商议一番,兴许还能帮一帮。 郑青州原本并未当成?一回事,可被傅朝瑜这么一叮嘱,反而真上心了,当天下午便找到王桦,问道:“你最近究竟怎